“香味可以持續一個時辰不散。”
朱明秀頗為驕傲的介紹。
這可比香囊要強上許多。
香身用品，種類繁多。
香身的功能，有些是為了掩飾身上散發出來的不良氣味。
如腋下狐臭、口臭之類。
明人《新編百妓評品》描述女子有體氣，即有兩腋所起的“腥風”。
而消除的惟一辦法就是爇（音若）燒名香。
口臭就含著雞舌香來遮掩。
當然了更多時候還是用來增加情趣以及自身的魅力。
天生體香的人畢竟是少數，而女人有條件自是要愛美的，特彆是那些養在府裡不用為吃穿用度發愁的女子，自是想法子增加自身的雌競能力。
這一點連皇宮內的妃子們都無法避免，隻是朱元璋不喜，她們大多數人也都是從動亂當中走過來的，故而競爭的也不激烈。
朱元璋除了睡她們之外，很少有時間會陪伴什麼的，故而妃子們之間的競爭很少。
工作狂能抽出時間睡女人，就算是老朱獨有的放鬆節目了。
關建是精子活性還挺強的，超負荷的工作絲毫沒耽誤他的床上運動。
馬皇後輕微頷首：“既然如此，你方才為什麼說布犁會頭疼呢？”
“他還沒有想好如何把這個物件賣成高價。”
朱明秀輕微的歎口氣道：“所以才會無顏來見母後，兒臣才先來打前站，請母後和各位姨娘出出主意。”
王布犁平日裡沒少孝敬她們，更不用說這小子也懂禮貌，有才華。
至少麻將這玩意就極大的豐富了她們的後宮生活，紛紛表示會幫忙想一想的。
明代朝廷是很注重婦女的化妝等，香水也算是一種裝飾。
彆看馬皇後自己生活簡樸，可她不限製那些勳貴家裡生活奢侈。
她們奢侈一點，對於大明的穩定而言，也是有好處的。
不僅是上層，還有一些底層學子，尤其是在國子監的一些貧窮的讀書生員。
她會賜給他們“花粉鞋布錢”，以便讓這些讀書人的妻子能買一些化妝品。
大明女子向來是以細眉為美，若是濃眉，會用線絞，然後再畫眉。
馬皇後覺得王布犁的憂愁是正確的。
目前而言，許多女子流行的妝麵等等，都是杭州先流行起來的。
然後才一直奔著東南方向延續。
至於如今的北方，許多地方還荒無人煙咧，很少有這種條件的。
“光是這琉璃瓶就價值很高，一瞧就知道能賣出高價，布犁如何會頭疼？”
“莫不是琉璃瓶太少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朱明秀也知道這個道理。
夫君說過這個外表一定會用更加奢侈的禮盒裝。
“不是，夫君自己就會做這種琉璃瓶，隻是手藝還在摸索當中。”
“啊？”
朱明秀的話剛出口，郭惠妃等人皆是驚詫不已。
元朝都是拿琉璃做些首飾之類的，產出很少，而是多是青色。
現在王布犁整出這種透明的琉璃瓶，著實讓她們開了眼！
本以為麻將這玩意做出來還能規劃遊戲規則就算是比常人聰慧了，比旁人有點急智之類的。
結果他連這個都會做！
她們可清楚的知道這種透明的琉璃能夠賺多少錢！
以後光是用這個琉璃裝香水，價格肯定賣的高高的，至少香水用完了，有個琉璃瓶也不會賠本。
最重要的是王布犁有傳承在身上了。
這個郎中世家傳承的玩意還挺多。
宮中燉肉加了十三香之後，味道讓她們大為驚歎。
馬皇後穩住心態，雖然有點出人意料，但是在她看來王布犁都是能進入仙境當中的人了，會做這個也正常！
可是放在其餘不知情的妃子眼裡，王布犁可真是個寶藏男孩。
於是她們討論的越發來勁：“我覺得首先要取一個響亮的名字，不能單單叫做香水。”
達定妃率先提出自己的見解。
郭惠妃瞧著透明的琉璃瓶：“我聽聞西施體生異香，她淋浴過的洗澡水都被宮女們爭相保存。
若是灑在床帳上能滿室生香，故而成為吳王最寵愛的妃子，其國色天香也被後世傳為美談。”
“那就叫國色天香？”
朱明秀眼睛當即發亮，小聲道：“小名就喚作西施香水，西施洗澡水。”
“豈不是讓大家閨秀身上抹西施的洗澡水？”
“身上都是西施的味道。”
“哈哈哈。”
郭惠妃的話讓眾人歡笑一團。
如今這群女人早就是開過葷生過孩子的了，連朱明秀也是他人婦，說些話自然就沒有那麼多的忌諱了。
“西施，四大美女之首。”朱明秀嘴角上調：“自然是男子給夫人們買的話，叫彆名更好。
而且我夫君說噱頭越大，傳播速度越快，喚作西施洗澡水我猜能傳播的更快。”
馬皇後輕微頷首，百姓多數喜歡獵奇的說辭。
如此大家之間閒談才會更有話題性。
碽妃也想起一件事，唐代權相元載的寵姬薛瑤英，她母親從小就拿香料喂她吃。
她因為一直吃香料，因此身體內涵藏了香素，自然就能散發香氣。
她被稱為當世絕色，連西施、綠珠、趙飛燕等古代著名美女都被她比下去了。
“好好好。”
朱明秀拍拍巴掌，也把這個名字記在心中。
反正夫君說今後香水不會隻有一種味道，那不同的香水自然會有不同的名字。
誰說隻有西施洗澡水可以賣了，其餘三大美女以及什麼寵妃的洗澡水都可以賣！
往裡麵加曆史元素，加概念嘛。
郭惠妃又側著頭道：“其實我們也可以宣揚這個香水無害。
大家平日裡都是焚香來熏衣服，其中最常見的就是麝香，麝香搞多了會讓孕婦流產。”
“對對對，香水無毒。”
朱明秀眼睛都亮了。
她覺得此行收獲不小，一定要跟姨娘們多聊聊。
最好解決大明什麼流行的東西和穿衣打扮風氣都是從杭州傳出去的，而不是南京傳出去的。
隻有如此，南京出了什麼新鮮玩意，才能讓天下人追捧。
當然了主要目標客戶還得是江南的那些大豪商們。
馬皇後覺得王布犁是有些鑽牛角尖了。
這個香水就是用不值錢的花朵提煉出來的精油，幾乎沒有耗費什麼額外成本，這小子還想要賣多高的價格啊？
不過馬皇後一想到這種技術不曾問世，加上透明琉璃瓶不曾問世，那不賣高價也說不過去。
大殿內。
朱元璋的詢問語氣真的很平常。
可是一下子就讓朱標、胡惟庸、薛祥等人汗毛紮起。
陛下要是真的暴跳如雷，這事興許就能過去了。
可一旦要平淡如菊，怕是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故而此時的王布犁仿佛全然不知一個樣。
聽到朱元璋的詢問，他稍微思考了一會：
“回陛下，其實很好理解嘛。
就是人人能吃飽飯的閒餘外，還能有點小錢花。
老婆孩子熱炕頭，安安穩穩一輩子。
如此一來，大明才不會像大元一樣，造就許多早年間像陛下那樣的孤苦之人出來。”
朱元璋本來很生氣，這小子竟然玩孟子那一套。
可是當王布犁說他幼年的悲慘生活，他一下子就狠狠的共情起來了。
這也就是老朱為啥憎惡縣衙的小吏，以及給與百姓上京告官的權力，完全基於他幼年的悲慘經曆。
胡惟庸本以為王布犁會整出長篇大論來表明他的理由是站得住的，可他根本就沒有掉書袋，直接點出了普通百姓的本質上的想法。
大多數人確實是這麼想的。
當然也不缺乏想要向上爬之類的。
倒是朱標臉上稍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