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韓鐸,呼吸間逐漸粗壯均勻起來。
李旭看著因疼痛揪著的小臉,“小傻子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佛坪這地方還是小了點,這裡的土郎中怕是很難緩解小傻子的病痛,要想根治小傻子的病還是要到長安或者成都去。”
啞叔歎了一口氣。
小傻子卻忽然動了一下,額頭凝結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董沉伸手試了一下,一股寒氣順著指尖傳遍全身,他極冷冷打個冷戰:“哎呦!”
“醒了!
”“醒了就沒事了”。
小傻子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慢慢睜開雙眼,打量著麵前三人,又看了看四周,最後操著一口怪異的腔調問道:“這是哪?”。
眾人一愣,然後臉現激動之色,李旭一把抓住啞叔的胳膊,“他會說話了,他會說話。”
董沉回應:“客棧後院。”
迎著他的目光三人心中不由一動,眼睛清澈靈動,怎麼看都跟傻這個字不沾邊……
“客站?……是火車站還是公交車站?”。
“火車?公交車?”,李旭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四海客棧。”
“四海客棧?”,小傻子皺眉想了一下,又小心問道:“在哪個城市?”
“城市?呃……佛坪縣城。”
小傻子再次沉默,過了好一會問道:“今年是哪一年?”
李旭道:“寶慶二年八月十六。”
寶慶?宋理宗?
傻子這次發愣的時間更久,遲疑著問道:“什麼國號……”。
“國號?噢,大周!”。
隻見他把手指伸進嘴裡用力咬了一下,又低頭看看手腳,摸摸肩頭胸腹,最後無力卻重新躺平長長吐了口氣,雙眼直直看著屋頂。
李旭和董沉對視一眼,皆心道:“好像是有點不正常……”。
三人正疑惑,他卻又重新昏睡過去。
來著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信息,不斷的湧入腦海。強大的信息量,對於一個嬰兒來說,就像一條小河,突然有一股黃河的水量衝入其中,不漫過堤壩是不可能的。所以韓鐸就不斷地發著高燒。河水衝毀堤壩,韓鐸這一輩子,就會變成傻子。
還有就是,其出生時寒毒侵蝕著他的軀體,這一陰一陽,交替作用,不斷威脅著他的生機。
所以人們常說領先一步是天才,領先兩步就是神經病。
正在這時,有人在外麵喊道:“啞叔,今日客人較多,掌櫃得叫你去後廚幫忙。”
三人急忙幫韓鐸把被汗水滲透的衣服退下,用乾布擦拭全身,換上董沉新拿來的紅色長衣,一切收拾妥當後,從房間裡出來。
啞叔走向後廚,而董沉和李旭去往前廳,大廳那邊還在傳來絲竹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