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隻是沒想到,就這會子,有小宮女捧著一個木匣子來,說宮外有人遞東西進來給她。
“是誰送來的?”晴芳接過,順便問起。
小宮女道,“威遠侯府的小姐。”
威遠侯府就一位小姐,那就是謝玖的小姑子,吳榷的胞妹,吳清嬋。
吳清嬋是在女學讀書的,早去晚歸,待在府裡的時間少。
後來吳家男丁都領兵出京,許是覺得每天在家隻能對著不熟悉的嫂嫂,有些尷尬,吳清嬋乾脆就在女學住下了,一個月能回來一回,回來了也就是象征性打個招呼。
姑嫂二人除了謝玖打點她的起居,按時給她發零花錢外,交集不多。
所以這會子聽說吳清嬋給謝玖送東西,主仆幾個都有些意外。
春容便立即給那小宮女塞了賞錢,把人打發走了,隨後將門關上。
“打開瞧瞧。”謝玖道。
晴芳點頭,動手將匣子打開後,就見裡頭放著一柄碎了的翡翠簪子,底下壓著一封信。
謝玖認出那簪子是吳清嬋及笄時,她送的禮物,所以心裡大概也猜到了信裡寫了什麼內容。
果然,打開信紙一瞧,那稍有幾分潦草的字跡,都能看出寫信之人的憤怒。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看了個開頭,謝玖就沒興趣了。
將信丟到了一旁。
“她寫了什麼?”晴芳立即問。
謝玖斂了斂眸子,語氣不甚在乎,“自然是替她兄長責罵我了。”
春容和晴芳皺著眉,湊到信紙前看了一遍,頓時都麵上憤憤。
“您從進威遠侯的門起,為著她是侯府唯一的姑娘,格外優待,京中時興的衣裳首飾,吃食玩意兒,哪一樣都不曾少置辦,吃穿用度一應最好,就連她的零花錢也比旁的高門閨秀多上許多,這還不算逢年過節您額外又給的,真真是長嫂如母,不曾半點虧了她,如今她罵起您來,竟這樣難聽,實在叫人心寒!”
性子急的晴芳,這會子氣的不行。
春容雖沒說話但也沉著臉色。
謝玖反倒笑了笑,“這不正如她兄長一樣麼?吳榷將算盤打到我頭上的時候,又何曾想過我嫁進來便主持中饋,替他吳家操持瑣碎,費了多少心神。”
“他們兄妹倆都是一類人。”謝玖眸中冷意滲出,“自私涼薄,不念恩情,順心的時候理所應當享受,一旦違拗了他們的心意,便就張牙舞爪,恨不得把人吃了。”
很顯然,吳清嬋送這信和碎了的簪子進來,就是指責她背叛吳榷,要與她這個嫂子一刀兩斷的意思。
嘖,難為她善待吳清嬋那麼久,這丫頭也不曾想想,為何她這當嫂子的,忽然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做這樣的事。
也罷,自私的人,怎麼會站在旁人的角度費心呢。
“春容,把這個送出宮去,就說,是我這個做嫂子的送她的,內造的首飾,外頭可買不到呢。”
謝玖從頭上拔下一支喜鵲登枝步搖,遞了過去。
這是趙行謹賞的,如今正好用。
春容正要走,又被謝玖叫住。
讓晴芳拿了紙來,提筆寫下一行小字,放進了裝步搖的盒子裡。
約麼一個時辰之後。
威遠侯府,自吳清嬋的閨房內,發出一聲尖銳爆鳴。
“謝氏賤婦,恬不知恥!”
隨後抓著那步搖和紙條,直奔吳榷的院子。
見了人,一把將東西拍在吳榷麵前的桌上,怒目圓睜。
“哥哥你現在即刻把謝氏給我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