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這個時候,工地上早已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機器的轟鳴聲、工人們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
可今天,整個工地卻異常安靜,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我這才想起,今天是十七號,按照工地的規矩,逢七不出工。
我在工地裡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休息區。
隻見一群工人正圍坐在一起打牌,他們的臉上寫滿了輕鬆和愜意。
我走上前去,本想和他們打個招呼,融入其中。
可當他們看到我時,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冷漠和排斥。
我試著和他們搭話,詢問一些關於工地的事情,可他們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一個人搭理我,依舊自顧自地打著牌。
我感到十分尷尬,自討沒趣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打牌。
過了一會兒,牌局逐漸變得激烈起來。
其中兩個人開始賭錢,隨著賭注的不斷增加,氣氛也變得愈發緊張。
我注意到,其中一個人在洗牌的時候,動作有些鬼鬼祟祟,眼神中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猾。
我心中暗自猜測,他可能在出老千。
果然,沒過多久,另一個人似乎發現了不對勁。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憤怒地指著對方的鼻子,大聲吼道:“你他媽出老千!這局不算!”
出老千的那個人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大聲反駁道:“你彆血口噴人!老子光明正大的,怎麼可能出老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很快就吵得麵紅耳赤。周圍的人紛紛圍了過來,試圖勸解,可他們卻像瘋了一樣,根本聽不進去。
突然,其中一個人猛地揮出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另一個人被打得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他穩住身形後,怒吼一聲,朝著對方撲了過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場麵瞬間變得混亂不堪。他們的身體在地上翻滾著,手腳不停地揮舞著,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後退,生怕被誤傷。
在兩人廝打的過程中,他們頭上的安全帽都掉了下來。
其中一個安全帽順著地麵滾到了我的腳邊。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卻發現帽簷內側有一個朱砂符咒。
符咒被汗漬暈染得模糊不清,但我仍能辨認出上麵刻著鎮魂的敕令。
我心中一凜,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嘴角卻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個發現讓我更加確定,這個工地絕非表麵上那麼簡單。
然而,此時的我對眼前兩人的廝打已經沒了興趣。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安全帽,放在一旁,然後轉身朝著工棚的方向走去。
身後,兩人的廝打聲還在繼續,可我的心思卻早已飄遠。
回到工棚,我一頭栽倒在床上,原本硬邦邦的床鋪此刻卻成了我思緒的溫床。
我雙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上麵的水漬和裂縫就像我此刻混亂又迷茫的內心。
洛家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每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都帶著十年前那場災難的烙印,刺痛著我的神經。
十年了,這十年的時光如同一把無情的刻刀,不僅改變了我的容顏,更讓我與洛家之間的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人海茫茫,想要找到洛家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