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造價處,依然是我與古明月上樓,馬總負責停車。
市造價處的一位小夥子敲了一通鍵盤後,說道:“這個人已經從我們皖城市轉走了啊?”
古明月向那個工作人員出示了手機截圖:“你看,住建部的網站顯示他還在你們皖城市的這家公司啊!”
“怎麼可能呢?”這位工作人員一臉的不相信。
他又敲了一通鍵盤後,滿臉納悶地自言自語道:“哎喲,是還在我們皖城嗎,怎麼會這樣子的呢?”然後抬起頭來問古明月:“他轉到哪裡去了啊?”
“上海。”
那個小夥子又搗鼓了一通後,實在是不知所以然,便站起身來,問另外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女工作人員。
那個女孩回答道:“他是跨省轉移。部裡的係統與省係統是不兼容的。我們這邊轉走了,部裡的係統當然是不會顯示的。”
“那該怎麼辦呢?”古明月問道。
“那你得問部裡。”
那個女工作人員始終是繃著一張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我怎麼問部裡呢?”
“網站上不是有聯係電話嗎?”
“行,回頭,我問問部裡。謝謝。”
古明月一直是陪著笑臉,小心地問話。
上車後,因為辦事不順,古明月一臉的不痛快。
馬總很是不在乎地說道:“不要緊的,回頭問問朱局她們。”
從造價處出來之後,又駕車去一個叫做“城市之光”的小區。
按照導航的指示,已經到了,可就是找不到。
馬總打了一通電話後,說道:“掉頭,左拐。”
車子一左拐,就瞧見了一個寫有“城市之光”的小區入口。
我們沒進小區,車子就停在了小區門口。
沒多久,走來了一位中老年婦女,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一身的家庭婦女氣息,沒有一丁點大城市的洋氣。
馬總老遠就迎了過去,十分熱情地同她打招呼,從車上拿出一份肥城的特產。客氣了一下後,那個婦女收下了禮品。
我們再次出發,去皖城住建局。
馬總說道:“剛下那個人就是朱局。”
“噢。”我應聲道。
她要是不講,我還真沒有看出來,其人與農貿市場買菜的大媽沒有兩樣。
馬總側了一下頭,說道:“今晚,除了朱局,那小孩外,還有兩個人。那兩個人要是自覺的話,就不應該讓那個小孩付錢。”
“是哎。”古明月附和道。
我想,那個小孩應該是朱局的侄子,另外那兩個人應該是上次一起去肥城的皖城住建局的工作人員吧。
在皖城行政服務中心挺順利的,我要辦事的那個窗口恰好沒人排隊,去了就辦理。
古明月遞過材料後,櫃台後麵那位一身職業裝的小夥子看了看我的身份證,又看了看我,然後在鍵盤上敲了一通後,說道:“可以了。”
我的二級建造師注冊資格就此注銷了。
天平建築公司,皖城住建局都有網上操作的動作,可居於中間環節的如西住建局,我卻沒有見到網上操作的動作。
真不知二級注冊建造師注銷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操作流程?哎,管它呢!事情辦成了就行了。
到此刻,我們今天的這一趟遠行,所要辦的事情,能夠辦成了已經辦成了;辦不成的,已經辦不成了,也就不用再去趕時間了。
此時才四點多鐘,還沒到吃飯的點。
馬總悠哉悠哉地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說道:“哎呀,油不多了,得去加油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路盲,又是在一個完全陌生城市裡,徹底地找不著北了。
車子在一個美食城的門前猶猶豫豫地停了下來。
說是去加油站,怎麼停在了飯店門口?嘿!這可不是我該操的心。
馬總象是在問我們,更是在問她自己:“應該就是這兒。”
車子開進了院門,裡麵有好幾家的飯店,正對著大門的那一家看上去最為大氣。
馬總將車子停在了美食城側麵的一個停車位上。
我們一邊聊著天,一邊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嚴冬時節,晝短夜長。不知不覺之中,黑夜已經拉下了序幕。
馬總說道:“我們還是去飯店等吧。”
一下車,立刻感覺到了冬天的寒意,兩個女人將圍巾纏了一圈又一圈。
古明月問道:“紅包準備了嗎?”
“準備了。”
馬總打開車門,從她的提包裡拿出一個紅包,數了一遝紅票子放了進去。好像是兩千元。
我有些納悶,今天來的人可不止一個,怎麼就準備了一個紅包?
我提了兩個禮盒,古明月提了一個,馬總提著兩個女人的包包。
馬總在前麵引路,進了那家最為大氣的飯店。
一進入飯店,便有服務員迎了上來,熱情地問道:“幾位?”
馬總說道:“應該有人預定過了。”
服務員將我們引至吧台處,前台拿過一本厚厚的冊子翻找起來。
片刻之後,前台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一位鄧總預訂了388包間。”
“對對對,就是他。”馬總十分肯定地說道。
服務員將我們引入了388包間。
兩位女士去洗手間了,我留在包間裡照看物品。
門被推開了,服務員領進來一位陌生人,一位小六十歲樣子的老太婆,拎著一個手提袋,手提袋裡裝著兩瓶酒。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旋即,這兩個人又出去了。
難道走錯了包間不成?
沒多久,兩位女士回來了,輪到我去衛生間了。
當我回到包間的時候,下午在那個小區門口見到的那個女人已經在坐了,馬總正熱情地同她攀談著。
不一會兒,進來一位小夥子,手裡提著兩瓶酒,另外的一個袋子裡應該是幾瓶飲料,後邊跟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我估計這位小夥子就是馬總她們一直說起的那位小夥子。
後麵那位跟班的,五十歲上下的樣子,也是一個沒混好的主啊!
馬總熱情地迎了過去,說道:“鄧總啊,恭喜你又添新丁啊!”順手遞過去早已準備好的那個紅包。
那個小夥子不肯收。
馬總故作生氣地說道:“這可不是給你的,是給寶寶的喜錢啊!”又抬頭看著朱局長說道:“朱局,你說是不是啊?”
朱局笑著說道:“是啊,是啊。”
小夥子這才接過了紅包。
正說笑間,一位大高個子走了進來,手裡也是提著兩瓶酒。
馬總,還有那位小夥子立即起身相迎。
馬總說道:“楊可是稀客啊!”
“哪裡,哪裡。”
這時候,大家並沒有坐在席位上,而是隨意地坐著,一邊聊著天,一邊等著人。
門又開了,這一次進來的人我見過,正是先前進來過又走掉了那位老太婆。這一回沒有服務員領著,就她一個人,手裡拎著的還是那個提袋,提袋裡還是那兩瓶酒。
包間裡自然又是一陣熱情的喧囂。
馬總熱情地說道:“陳姐姐真是越來越年輕了!”
這位看上去已奔六十的老太婆難道已經不止六十了?
“哪裡有馬總年輕啊!”這個女人臉上泛起了紅暈,有些羞澀地說道。
“哎呀,大家快入席吧。不要再東一個,西一個地坐著了。”馬總說道。
楊說道:“朱局長邊上的那個位子留著。”
這個位子留給誰啊?看樣子有一些身份。
大家落座之後,楊關切地問道:“今天事情辦得怎麼樣啊?”
馬總說道:“二級建造師的事情已經辦妥了,那位造價師的事情還有些麻煩。”
“噢,什麼麻煩?”
“明月,你跟楊彙報一下。”
古明月將在造價處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楊與朱局長都是一臉地疑惑,說道:“不應該的啊?”
楊掏出手機,看著朱局長說道:“造價處的陳處長今年夏天退了啊,現在是誰負責的,我還不太清楚。”
“哎呀,我也不清楚啊!”
楊抓著手機想了想,說道:“我來給他們的王主任打個電話。”
電話拔出去後,過了好一會子才接通。
“王主任到家了嗎?”
“在開車?”
一屋子裡的人都靜靜地聆聽著楊的通話。
一聽說在開車,馬總禁不住地搖了搖頭,小聲地說道:“人家在開車,算了吧。”
我也覺得楊應該會匆匆地掛掉電話,可楊主度是不緊不慢。
“我有一個朋友今天下午去你們那兒辦理造價師轉注的事情……”
這一通電話打得蠻長的,一桌子的人坐在那裡默默地看著楊。
在一桌子人的注視之下,楊結束了通話。
我以為打了這麼久時間的電話,差不多會有一個結果了。
楊一邊收起手機,一邊斯條慢理地說道:“王主任說他現在不在處裡,明天上班的時候,他去問一下情況。他說應該是由他們去協調這個事情,而不應該由你們去問部裡。”
馬總立刻有些激動地說道:“就是嘛,王主任說的這話在理,應該由他們去協調。我們去問部裡,部裡認識我們是老幾啊?”繼而又對古明月說道:“你趕緊跟楊要一下王主任的電話。”
楊又掏出了剛剛放入口袋的手機。
古明月在自己的手機裡存入了王主任的手機號碼。
馬總在一邊說道:“你明天一上班就給王主任打個電話,就說你是楊的朋友。第一時間把這個事情辦了。”
“好好好。”古明月連連點頭。
給人的感覺,馬總是古明月的領導;而據我先前的判斷,古明月是老板娘之類的人物,馬總是在人家手下混碗飯吃呢!
那一幫子人聊得挺熱烘的,可我跟誰都不熟,隻能是傻笑著乾陪著。到了這個點,我還真是有點餓了,可是人沒到齊,開不了飯。
冷菜已經上了好一會子了,一位服務員過來問道:“可以走熱菜了嗎”。
朱局長說道:“要不,我們不等了吧,他這個會也不知道開到什麼時候呢!”
楊說道:“哪能不等孫主任呢?”
馬總也一本正經地說道:“孫主任不到,哪能就開席了呢!”
那位老太婆也在一邊附和道:“要等的,要等的。”
那就接著聊唄!
我有些奇怪:局長、、科員都在這兒了,居於中間的辦公室主任怎麼會一直在開會呢?
就在我等得有些麻木的時候,一位男子風塵仆仆而來,手裡麵也提著兩瓶酒。
楊說道:“往裡麵坐,朱局長邊上的那個位子一直給你留著呢。”
這位男子說道:“不要麻煩了,讓她們三個閨蜜坐在一起聊聊貼已的話不好嗎?”
朱局長笑著說道:“還是孫主任體貼我們女同胞。馬總你往我這邊挪一下。”
就在那幾個女人挪位子的當口,楊衝著我們小聲地解釋道:“孫主任是我們朱局長的愛人。”
這位丈夫長得挺年輕的。
這夫妻二人都是公務員,妻子怎麼就顯得那麼的老氣,而丈夫卻顯得那麼的年輕?
這最後的客人一進門,服務員就跟了進來。
那位鄧總說道:“趕緊給我們走菜。”
孫主任往桌子上拿酒的時候,那幾個帶酒的都說:“喝我的,喝我的。”
孫主任打開的自然還是自己所帶來的酒,說道:“大家難得聚一聚,今晚都要喝點酒。把酒杯都放到轉盤上。”
皖城的那幾位男士都將酒杯放了過去,恰巧,他們都是挨著坐的。
孫主任說道:“馬總,你的杯子呢?”
“我晚上還得開車呢!”
“難得來一趟,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她左右兩邊的閨蜜也是熱情地說道:“是啊,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明天我們陪你好好在皖城轉轉。”
“不行啊,我家裡在裝修呢!建造師鬱風今天是請假過來的。”馬總調過頭來,向著我問道:“你今晚要回去吧?”
“最好是趕回去。”
“都有事。下次來的時候,再好好地瀏覽咱們皖城的大好江山吧。”
孫主任又說道:“讓他們回去就是了,你留下來!”
“不行啊。”
“那就說好了,下次來的時候,不要這麼匆忙地就走了。”
“一定,一定。”
孫主任問道:“你那個官司結束了吧?”
看樣子,他們之間還真是挺熟的。
“沒呢,又在起訴我們了。”
“法院不是調解過了嗎?”
“可不是嗎?”
“哎呀,怎麼沒完沒了了啊?”
“我跟法官講了,我們都已經陪了三百萬了;我現在連房子都賣了,再讓我賠,我是一毛錢也拿不出來了。”
“你那房子賣了?”
“是啊。這邊才賣,還沒過戶,那邊就漲了二三十萬,真是虧死了!”
“是賣虧了。”
“好在是我先前買的那個房子也漲了。”
“哪個漲得多?”
“我買的房子總價高嘛,所以漲得也多嘛!”
“那你不吃虧。”
“話不能這麼說啊,我這個房子還沒過戶呢,我可以毀約不賣了啊!為這個事情,我女兒我老公都說我沒有契約精神。我才不管他們那一套呢。”
“後來怎麼弄的?”
“買我們房子的是一對小夫妻,他們找了我好幾次,跟我說,他們是真心喜歡我們家的房子,一定要買這套房子。我這個人,心也比較軟,經不住人家磨,加了十萬塊,就賣給他們了。”
然後馬總又談起了她們家的裝修,她是如何的精挑細選。給人的感覺是喜歡就是硬道理,價錢並不重要。
提到了房子,馬總向著那小夥子問道:“你房子看得怎麼樣了?”
“先前,她懷個大肚子,看房子,搬家不方便;再說,那個租的房子也住習慣了,就沒搬。她生了之後,我匆匆忙忙地買了一個二手房,七十幾個平方,兩居室,先住著。”
“挺好的,挺好的。”
公務員也要租房子,買個房子也不容易?
孫主任端起酒杯向著馬總說道:“馬總,我敬你一杯,你可是如西的美女啊!”
“那是!”朱局長一臉的驕傲。
“哪裡,哪裡!”馬總嘴上推脫著,可是那種優越之情早已在臉上寫著了。
邊上的那位老太婆說道:“你們看,我就比她大一歲,一個還是小姑娘,一個已是老太婆,相差多大啊?”
老太婆是感觸頗深,一臉的無可奈何!
馬總趕緊安慰道:“馮姐姐,你現在氣色多好啊!臉蛋就象是削了殼的雞蛋,多水嫩啊!我們都很羨慕呢!”
老太婆的臉上又泛起了陣陣紅暈。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三個閨蜜是忘年交呢!現在看來,他們年齡相妨,可能是同學吧。
孫主任很是豪情,一圈酒很快就敬下來了。接下來,就得找合適的人鬥酒了。這一桌子的人,也隻有楊是合適的人選了。楊卻是躲躲閃閃,敬他一杯,喝半杯;再敬,他就用客套的話化解你的酒。
孫主任將酒杯轉向了楊邊上的那位老太婆,有些感慨地說道:“我記得馮姐以前能喝酒的啊?”
楊接過話茬說道:“那是,你馮姐以前一瓶酒都不在話下!”繼而又轉向我和古明月說道:“你們馮姐以前是交通局的辦公室主任,能乾著呢!”
“過去的事就不提啦!”老太婆的臉上又泛起了一陣紅暈。
幾個喝酒的男人,見縫插針地都敬了一圈酒。
鄰座又敬了我一杯酒,並問道:“你是建造師?一建,還是二建?”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二建,二建。”
“二建也挺值錢啊!在我們那兒,一年能掛幾萬塊呢!”
“是嗎?”我知道二建值不了這麼多錢,但還是對他報以一笑。
“二建哪裡值那麼多錢啊?一建還差不多。現在,二建多得都掛不出去了。”馬總立刻反駁道。
“我們那裡二建有兩三萬的。”我的鄰座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你們家是哪裡的?”
“淮南。”
“不可能。”
“是的啊!”
“不可能,不可能。”馬總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替鄰座感到有些尷尬,人家好歹是坐機關的,馬總一點也不給人家麵子。
我在想,馬總如此急迫地反駁人家,會不會是怕我疑心她們給我的掛靠費少了?
那幾個女人聊到了出行方式。
那個老太婆有些神秘地說道:“最近,皖城推出了許多公共自行車。”
朱局長著插話道:“我也看到了,前幾天,我還特意弄了一輛騎了騎呢!”
“怎麼樣?”
“哎呀,真是彆提了。一路走,一路晃。我兒子說,趁早彆騎了。我這個樣子,遲早要出事,害了自己,更是禍害彆人。”
“瞧你兒子說的!”
“我兒子說我的地方多著呢,說我啥也不懂,就是老太婆一個了,最好就在家裡呆著,彆出去了。”提起兒子,朱局長一臉的幸福樣,她又轉向那個老太婆問道:“你的自行車騎得怎麼樣?”
“哎呀,你還能歪歪扭扭地騎回家呢;我是騎上去就倒下來了。我這一輩子,看樣子隻能是開開小汽車了!”
“我跟你一樣,就騎過那一次,就再也不敢騎自行車了。”
好象開小汽車是一件讓人委屈的事情似的,這豈不是含著冰糖說苦嗎?
大夥兒無關痛癢地聊著天,朱局長想起了什麼事,轉向楊壓低聲音說道:“王局長就要退了。”
楊跟打了雞血似的,立刻來了精神,探著頭問道:“真的嗎?這個消息可靠嗎?”疑問之中透著滿滿的興奮。
“人事處已經找過王局長了,很快就要辦手續了。”
馬總在一邊說道:“楊有機會晉升了啊!”
“這個事情還得需要朱局長多多進言的啊。”楊端起酒杯說道:“我先敬朱局長一杯。”滿杯酒一飲而儘,沒有絲毫先前的扭捏。
馬總笑著說道:“朱升職後,得請客啊!”
“那是當然的,到時候你馬總一定要來啊?”
“我肯定來。”
“這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天花板。”楊滿臉的意味深長。
古明月說道:“加工資到是次要的,名譽上那可是不一樣的啊!”
楊可不同意古明月的說法,滿臉認真地說道:“名譽不名譽的到不重要,退休工資可不一樣啊,上了局級那差彆大了去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啊!”
“是啊,是啊。”滿桌子的附和聲。
楊再次端起酒杯,滿臉誠懇地說道:“這個事情,朱局長您一定得幫幫忙。”說完,又是一飲而儘。
孫主任很是羨慕地說道:“還是你們住建局好啊,大家都有機會!”
朱局長有些得意地說道:“那是,我們局的領導在晉升之前,都是寫過承諾書的,到了年齡就退下來。”
孫主任很是失落地說道:“我們局的領導沒有一個提前退下來的,不到退休那一天,絕不下來。弄得大家一點希望都沒有,積極性嚴重受挫啊!”
楊主動地向孫主任敬酒,以示安慰,這一次是一飲而儘。孫主任也是乾了杯中酒。
時候不早了,馬總說道:“我們得走了,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得趕呢。”
那幾個人又是一番挽留,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
那三個禮盒分彆給了鄧總、楊,還有那個老太婆。當然了,又免不了地要客套一番。
上了車就要加油,我便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馬總說道:“出了這個大院子,沒多遠就上高速了。我們就在服務區加油吧。”
“朱局長的愛人是城管局的辦公室主任。你們知道嗎?朱局長比孫主任整整大了十歲!”
“啊?”我與古明月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怪不得孫主任看上去要比朱局長年輕很多呢,原來是老妻少夫!
“朱局長是孫主任的大學老師。”
我說道:“要是在農村,女的比男的大十歲,是很難想象的!”
“可不是嗎?當時,孫主任的家人是不同意的,孫主任頂著非常大的壓力才娶了朱局長。”
正說著,車子在一座橋上停了下來。原來是大橋正在維修,讓我們繞行。
車子下了高速,七拐八繞後又上了高速。
我問道:“還有多少油啊?”
馬總看了一下油表後,說道:“油表上顯示還能開80公裡。到第一個服務區,油肯定夠了。我老公特彆煩車子在路上沒油了,我的車子要是在路上沒油了,肯定要被他罵死。昨天晚上,我特意將油箱加得滿滿的。”
馬總一邊開車,一邊繼續跟我們聊天。
“鬱風,你覺不覺得鄧總這個小夥子很活絡啊?”
“是的。”
“你知道嗎?他這是二婚。”
“是嗎?”
“她老婆跟她母親說,她找的這個人是一個小老板,四十多了。她母親說,不要瞎說,人家成天跑工地,很辛苦的,曬得黑一點,哪裡就象四十多了啊?”
我有些納悶,堂堂的公務員,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還要說成是小老板?
“臨結婚之前,鄧總找了他嶽母好好地談了一次。他說,媽,我想來想去,覺得不能再騙你了,不然的話,日後無法麵對你。我的確是二婚,歲數也不小了。他嶽母很是不相信地說道,你可不要瞎說。鄧總說,剛才你在外麵見到的那兩個男孩,大一點的,是我哥的小孩,小一點的,是我兒子。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了?”
“他嶽母立馬暈倒了,送到醫院搶救去了。”
我感歎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嶽母又能說什麼呢?這小子挺會把握火候的!”
“不過,他也有點懶,隻做皖城市區工地的活動板房;下麵各個縣市,他都不去。就憑他姑媽的關係,他要是去的話,業務還不是呼呼的啊。我問過他為什麼不到下麵的縣市發展業務,他說就皖城市區的業務量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到是知足常樂。”
我這才明白,鄧總不是住建局的。我說嘛,堂堂的公務員還會租房子?買個房子,還用得著那麼的瞻前顧後?
“我認識鄧總完全是一種巧合。兩年前,他陪他老婆去省城瞧病。我外甥給我打電話,讓我招待一下,說他姑媽是皖城住建局的局長,這可是一個機會。一開始,鄧總不肯出來。我外甥跟鄧總說我是他親小姨,家裡人,不要緊的。他這才肯出來。我請他們去了狀元樓。有了鄧總這層關係,我這才跟朱局長交上了朋友。”
我忍不住地問道:“朱局長是鄧總的姑姑,那他們怎麼會一個姓鄧,一個姓朱的呢?不應該是同一個姓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啊?”馬總立刻反駁道。片刻之後,她象是反應過來了,嘀咕道:“好像是的哦?”
皖肥高速到處在修路。我們現在所行的這一段路僅剩下兩股車道。一眼望不到頭的黃色路障,路障外麵在擴充路基。高速公路幾乎成了停車場,車子一輛緊挨著一輛,那個速度不比爬行的小烏龜快多少。
古明月笑著說道:“馬總,你早就在建築行業布局了啊?”
“哪裡啊,我也是涉足了這一行業,才去找關係的。不過,朱局長這邊,我們一直是當朋友處的,也就是最近才走走她的關係。”
馬總有些得意地說道:“我們今天還是挺順的。”
古明月應聲道:“是啊,鬱風的這個二建注銷折騰了好長時間了,今天總算是搞定了。”
馬總放低聲音說道:“其實,我們隻需要他的安全員c證,二建證書我們是夠的。不過,他的二建不注銷,他的安全員證,我們也用不了。”
什麼啊?搞了半天,他們隻需要我的安全員c證!他們用了我的安全員證,我的二建證書就沒有辦法再用了。其實我在意的是二建,而不是安全員證。我屁顛屁顛地跟著她們忙了一天,其結果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隻是為她人作嫁衣!她們要是不講,我還不知道呢!這不是騙人嗎?我也不好發火,因為我的兩證必須在同一家單位。要想二建掛出去,還得依靠她們。真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我說道:“古總啊,我現在的社保關係可以隨時停掉,也可以隨時再轉回來。”
馬總有些不解地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古明月說道:“鬱風的意思是說他可以隨時配合我們掛靠二建。”
掛靠二級建造師,社保關係得先轉過去。外地的話,可以同時交兩份社保。要是同城的話,就不行了,必然停掉正常的社保關係,然後轉到掛靠的這家公司,多半的人是不願意停掉自己正常的社保關係的,所以掛靠建造師基本上都是去外地。
我告訴她們,去哪裡,我都可以配合她們,是在委婉地告訴她們,儘快幫我將二建掛出去。可是,人心隔肚皮,大家都是在考慮自己的利益。她們在多大程度上,將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好說啊!
不經意間,我看了一眼右側的窗外,禁不住地大喊一聲:“服務區!”
因為在修路,那些個顯眼的招牌早就拆除了。當我發現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服務區的跟前。若大的服務區,僅留了兩三個車身那麼長的入口。
我們的車子還在內側的那股道上了呢,要想變到外側還真不容易。
儘管打了轉向燈,可外側的車子根本就不讓你,後麵的車子在不斷地按喇叭。
好不容易才變到了外側,可車子已經過了那個入口了。
馬總準備倒車進服務區。後麵車子的喇叭按得更加的響了。
在這個地方倒車,的確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舉動。
我與古明月都禁不住地大聲說道:“馬總,高速公路上不能倒車。走吧,去下一個服務區。”
“好吧。”馬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停止了倒車,又繼續前行了。
我問道:“還有多少油啊?”
“67公裡。”
“一個加油站的距離通常在三四十公裡左右,應該夠了。”
“油表顯示67公裡,開不到67公裡啊,回路裡的油是不能算的;不過,開個三四十公裡應該是沒有問題。”馬總信心十足地說道。
擔心不能及時變道而再次錯過加油站,我們的車子一直沿著外側車道行駛。
路途漫漫,繼續聊天。
“鬱風啊,你記住我一句話,車子不一定要買多好的,但保險的保額一定要買得高高的。你彆看我這個車子破舊,但保險我買得很高的。當時,那個車子的保額要是高的話,我們也不至於要拿出這麼多的錢。現在可到好,我名下一套房子都不敢有。買個房子,不敢寫我的名子,也不敢寫我老公的名子,連我女兒的名子都不敢寫。”
“那怎麼辦?”
“寫我爸的名子。”
“啊!”
“我們已經夠不錯的了,陪了三百萬。要是換成其他的人,哪裡會賠這麼多!”
“是啊,是啊。有時候好人真是不能做,前一段時間我就碰到了一件倒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