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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內,一名宦官將秦邑與柳白的爭鬥稟報上來,仁武帝隻是略微點了一下頭,而後便命其退下。
偌大的殿宇之中,隻有仁武帝和陳宏二人。
“陳宏。”
仁武帝淡淡開口呼喚,陳宏連忙用內廷之人最為標準的快而小步的趨步姿態上前:“陛下。”
仁武帝看都沒有看陳宏,雙目依舊看著手中的奏疏,語氣平靜道:“柳白之言,你以為可信幾分?”
一語問出,便已然是危機重重。
且不說宦官不乾政這一祖訓,單單是柳白的敏感身份,以及柳白今日在文德殿內陳奏的‘覆滅北邙’,就是天大的事情,豈是陳宏一個司禮監總管太監可以置喙的?
更何況,讓柳白活,是一件極為尷尬的事情。
民怨沸騰,這對於朝局,絕對可以定性為壞事!
殺一人而止民怨,在曆朝曆代,都是頂了天的便宜事兒。
然而,陳宏的麵上卻不見絲毫緊張,隻是沉聲應下:“啟稟陛下,奴婢以為,柳白所言,乃是狂悖之語!且不說覆滅北邙此等難事,單單是一年賺取五百萬兩,若柳白當真有此之能,陶朱公在世亦要拱手相承!”
“臣以為,柳白此舉,乃是苟活之權宜也!”
一番應答,滴水不漏,功力深厚!
誇柳白,一旦柳白出事兒,他陳宏就要擔當責任。
但貶低....若是成了,是仁武帝天子明慧,識人有方;若不成,他陳宏也算是言中。
仁武帝看了一眼陳宏,沒有繼續問,而是就這麼繼續翻閱奏疏,就仿佛方才的話從來沒有說過一般。
帝王威嚴,恩威難測!
仁武帝將這八個字,詮釋得淋漓儘致。
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神明,看著人世間發生的一切,不做聲,不出手,就這麼看著。
而若是有人,威脅到了神明所在意的事情,雷霆便是應時而下。
陳宏低著頭,便是轉身,準備挑弄一旁宮燈的燭花。
一道縹緲而威嚴的聲音響起:“朕知曉,武成君昔年之功。你這麼做,很好。”
一句話,讓陳宏瞬間後背一陣發涼,但手中動作卻是不停,仿佛沒有聽見半個字一般!
而後,就是若有若無的歎息之聲:“柳礪....”
....
走出皇宮,柳白幾乎是在一瞬之間,感受到了空氣的清新。
“曹兄,可否帶我去咱們探鶴衛的堂衙?”
柳白開口詢問,露出笑臉。
他對於曹莽這個糙漢子,當真是有種親近的感覺。
有誰願意跟仁武帝這種心眼兒腸子堪比山路十八彎的皇帝做朋友呢?
“那自然是....呃...你等一下。”
曹莽撓了撓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小跑著跑遠,隻有柳白一個人在宮門口站著。
那把守宮門的禁衛隻是看了一眼柳白,而後便是神色嚴肅得看向外麵,隨時警戒。
柳白也不心燥,反倒是緩緩抬眸看天,思索著自己的計劃。
活命的關鍵,其實隻有一點:和北邙的談判!
按照常理來說,自己兵敗的消息傳回,陽武城那邊守住了城,過約莫半個月,北邙攻不下來,就要考慮和談的事情了。
加上路程,朝堂上的扯皮,約莫隻有一個月時間。
柳白手指輕輕揉搓那一塊腰間修補過的‘自’字玉佩,麵露沉思之色。
如果自己有自個兒那個便宜老爹的聲望,就好了啊!
柳白苦笑一聲,彆說好名聲了,現在....自個兒比過街老鼠,真的強不上兩分。
“柳兄弟!”
而就在此時,曹莽終於來了。
柳白抬眸一看,發現這個糙漢子居然是駕了一駕馬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