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
薛超按捺不住地站了起來,滿頭青筋暴跳。
“你是嫌他挖坑還不夠快嗎?真要等到自己深陷囹圄才拔腳跑?”
楊越眉梢微動,緩緩放下酒壺。
他慢慢地望向薛超:
“薛超,你可知道,狩獵者總要比獵物更安心留在原地。真正危險的獵手,不是對著你咆哮的,而是靜悄悄繞到你背後捅下一刀的那種。而我,隻要還在這兒,就能讓某些人寢食難安,睜眼不敢閉眼。”
薛超從未見過他如此寒冽一麵的氣魄,喉嚨一澀,竟一時無言。
就在這時,院門外隱隱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和低不可聞的竊竊私語聲。
楊越和薛超同時止住了話頭,目光如鋒地刺向門口。
“進來。”
楊越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卻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不容拒絕。
門外腳步一頓,隨即一名瘦削的兵士探進頭來,臉上帶著幾分猶豫的神色:
“楊壯士,屬下有事來報。”
“說。”
那兵士小心翼翼地邁進門,低聲彙報道:
“剛剛,我們在城東巡邏時,發現幾個形跡可疑之人,一直徘徊在楊壯士駐地附近,行為鬼祟,似是……在探查些什麼。”
薛超麵色微變,楊越卻隻是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模樣讓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哦?抓了麼?”楊越淡淡問道。
“屬下正要動手時,他們突然分散跑了,隻攔下了其中一人。那人嘴硬,什麼都不肯說。”
楊越聽完那兵士的彙報,神色依舊如常,揚了揚下巴,語氣淡然:
“將人帶上來,我親自瞧瞧。”
那兵士一抱拳,急匆匆退了下去。
薛超則盯著楊越,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
“楊大哥,你這脾氣遲早得吃虧。這種事還用親自看?直接杖斃了不就得了,省得日後留禍!”
楊越懶懶倚在椅背上,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
“吃虧?薛超,我楊越的刀從不留情。隻不過,有些人殺得值,有些人……還不到動手的時機。”
說著話,腳步聲傳來,那兵士已押著人跨進了院門。
楊越收斂神色,淩厲的目光投過去時,便見一名身材瘦小的身影被反綁著帶到了廳中。
那人披著一件破舊的灰色鬥篷,身形嶙峋,皮膚黝黑,雙手更是瘦得如同乾柴。
黑發散亂地垂在肩膀上,臉上汙垢斑駁,一雙眼睛卻透著幾分倔強。
然而,楊越目光一凜——他竟然是個女人!
更重要的是,這女人雖滿臉汙垢,但輪廓深邃,鼻梁高挺,麵孔透著一股異域的美。
楊越心頭微動,一個極具威脅性的猜測浮上腦海:西涼人!
薛超第一時間也看出了異常,猛然一步上前,駭然開口:
“西涼人?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此話一出,氣氛陡然冷凝。眾人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楊越身上。
他略一沉吟,拂袖站起,隨手提起案邊的佩刀,刀鋒閃著寒光伸向女子咽喉。
“說,你是從哪裡來的?在我駐地附近窺探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