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跟廟會似的。”
道士嘴裡叼了跟茅草,嘟嘟囔囔道,“不過這兒可沒什麼真本事的人,都是來混個份子錢。”
幾個村民舉著火把,一把點燃了村頭的篝火堆。
胡子道士接著說:“今年上元的廟會你們見過嗎?也燒火,竄的天高,兩層樓那麼高。”
元天霸忽然想起年初上元節那日,燕師弟領了工錢回來,從山下帶了條肘子。師弟為了烹它,差點放火燒了灶房。
還是廟會好。元天霸想,明年還是去廟會吧。
胡子道士跟說書般,把燈樓和火樹銀花講得繪聲繪色。元黎見過了白日的市集,還沒見過夜裡的,心中很是期待。等到明年,說不準還能和兩個師弟一塊結伴去。
金鬥觀的二人都暢想得興致勃勃,高興道:“我們明年就去。”
話音剛落,一個裹著裘衣的男子被攙扶著出來,顫巍巍跪坐在篝火邊,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他不是城中貴人的相貌,皮膚甚至有些黝黑,但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羸弱的氣質。
若是冬天,誰人不擊節讚他是個傲然風雪的男子。
這位男子在仲夏時節,裹著袍子烤著火,內裡的衣衫還往下淌著水。
在一群人的注視之下,他成功地瑟縮了一下,開始低聲啜泣。
胡子道士:“這應當就是那陶家小兒。”
陶家村的村民又推出來個年輕婦人。她抱著孩子,撲倒在男子麵前,忍不住哭號起來。
“挺淒慘的。”一位女冠憐憫道。
那婦人是亡者的遺孀,無辜受到牽連,更何況還帶著一個總角之年的稚子。可看那火堆旁的小夥子,麵如金紙,性命難測,又何錯之有呢?
“是否邪物作祟,到底還無定論,說不準是人禍也未可知。”有位道人時常出入深宅大院,看慣了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此時不由得有些懷疑。
婦人忍不住越哭越大聲,口中還念念有詞,懇求她死去的丈夫一路好走,勿要再做糾纏。
結果不僅未見好轉,那個倒黴的小夥子反而濕冷得愈加厲害。
他的裘衣上不知從哪冒出來兩根水草,綠幽幽跟他的臉色很是相似。
要討說法的、嘴裡指責的村民們集體沉默了一瞬。本就圍上來的眾人,見狀紛紛後退了好幾步。
“這是什麼功法?”元黎望著這一幕,“看起來怪邪惡的。”眼看對麵那小夥子靈魂都像被抽走了。
一個老道思索道:“莫不是殺多了魚,魚精作祟?”
此處近海,周圍的村莊和臨海的漁民不同,隻管打撈不管養。要是他們不懂得自然之理,損傷過多,被海裡的生靈反噬也不是不能。
旁邊一直靜默的僧人們也騷動了片刻,聞此言插話道,“那便是因果回報?”
佛家講求因果,如同種樹,由因生果。僧人想,或許冥冥中自有定數。
……
不乏有人瞎出主意:“不如讓他跨個火盆,火都是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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