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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萬見應皇子連打賞鼓匠都想到了,卻對黃會長一行不聞不問。覺得應皇子做的有些過了。可人家才是東家,說什麼就是什麼。隻得依言行事。
黃會長等人在門外等了半日,是又累又凍。前麵說過,這裡一過八月節就變天,趕上昨天夜裡又飄灑了點雪花,今天的天氣更是冷得出奇。王平博等人站在黃會長身後,一個個瑟瑟發抖。黃會長膘肥體壯,還耐凍一些,加之得顧及會長的臉麵,是以還能強撐著。隻是鼻頭凍得通紅,像個紅鼻子老道。他滿以為自己親自把牌匾給送上門來,應皇子必定是倒履相迎,然後好酒好菜一番招待,萬沒想到會受此冷遇。這倒讓他心裡不踏實起來。說到底,他這個商會會長一離開商會那一畝三分地兒,那就是個酒坊掌櫃的,見人上門都得笑臉相迎。拿什麼跟富可敵國的義王比?跟堂堂皇子比?站在這宏偉氣派的隆昌票號門前,黃會長平日裡的那點優越感蕩然無存。又有些後悔自己以前把事情做得太絕,不該那樣對應皇子。心裡想著,麵上也露出恭肅之色。聽到後麵眾人抱怨,也一言不發。
看見票號門一開,他趕緊抬起頭來。卻見隻是出來一個夥計。張萬在義王手下多年,也習練的一副大家風度。隻見他背負著雙手,邁著八字步走出門來,在台階上站定了,這才說道:“黃會長和諸位行首,有勞了!隻是今日應皇子不在鋪子,就先由小人接回牌匾。他日再由皇子親謝各位。”
說罷,“蹬蹬瞪”下了台階,接過牌匾來。
王平博等人麵麵相覷。一大早凍個半死就落個這?
米行行會首領鄭玉山年邁,鋪子裡的生意和商會的事務都由其子鄭萬強鄭公子打理,今日也是鄭公子前來。鄭公子年輕氣盛,一聽這話當時就罵道:“一個臭夥計,擺什麼譜啊!”
張萬也不理會,隻抱著牌匾回到台階上,然後叫道:“來呀!”
一個夥計捧著一個條盤應聲而出。條盤上堆得小山一樣的都是銅錢。隻聽張萬大叫一聲:“賞!”旁邊的兩個夥計一人一邊抓起銅錢來就向鼓匠們中間撒去,銅錢雨點一般落了下來。鼓匠們哪裡見過這陣勢,楞了一下,才慌忙搶了起來。一時間,整條街上都沸騰了起來。周圍鋪子裡的夥計也都出來跟著搶,人群把黃會長他們擠得一退再退。
黃會長他們又何嘗見過這樣的場麵?雖說那隻是銅錢,可那一條盤也不是個小數目。他們一個個從早忙到晚,也未必能掙得來那一條盤。義王財大氣粗真是名不虛傳啊!這應皇子小小年紀出手也真夠豪闊的。
那天黃會長雖然受了冷遇。可第二天就收到了應皇子派人送來的親筆信箋,說有勞黃會長親自送來牌匾,隻因自己有事,未能親自迎接,實感抱歉雲雲。黃會長明知什麼有事隻是借口,但總算是找回了幾分麵子,拿著信箋給幾位行首都看過,這才小心收了起來。
應皇子初戰告捷,又受到了義王的誇獎,心裡著實有些興奮。義王雖然很少過問他在商會和鋪子裡的事,可是對他的舉動卻依舊是了如指掌,盛讚他遇事沉穩,不亂方寸。應皇子自己知道這都是皇妃的功勞,可嘴上卻不能說出來。皇妃現在就是他心裡的一個秘密堡壘,給他帶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這個堡壘隻能屬於他一個人,跟誰也不能分享。
卻說二皇子。二皇子本就心胸狹窄,容不下人,一直對應皇子擁有皇子的身份忿忿不平,覺得一個野種都能當皇子,那這皇子的身份還有什麼尊貴可言?加上有聖上縱容,所以處處找應皇子的麻煩。他知道聖上是想借他的手除掉應皇子,可是他也有他的小算盤。現在除掉應皇子,對他能有什麼好處呢?是,應皇子死了,對聖上來說是除掉了眼中釘肉中刺,義王再有能耐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可對他二皇子來說,應皇子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有他五八沒他四十。二皇子現在一心想的是做太子,當聖上,當務之急要對付的是在奪嫡之路上有可能擋道的人。應皇子在他這裡暫時還排不上號。想到在商會選舉如此正式的場合,竟然公然帶著兩個孌童,還穿著那樣浮誇,二皇子不禁邪魅的一笑,想不到儀表堂堂的應皇子也有此好。他想起他買通的東府二門上的那個婆子來說的,應皇子從不在內院過夜。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那婆子還說,現在府裡沒人管皇妃,隻由著她一個人瘋跑瘋鬨,險些還鬨出人命來。應皇子便讓手下的隨從去內院陪著皇妃玩,府裡簡直亂了套了。二皇子聽了,更不把應皇子放在眼裡了。禮記有雲:修身齊家然後才能治國平天下。應皇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便是他有心奪嫡,又有誰會服他?
更何況現在應皇子又接了義王的班,那就更殺不得了。二皇子現在四處活動,最缺的就是錢。有了應皇子這顆搖錢樹,他以後還愁什麼?可是他還是不想讓應皇子好過,是以才會去給黃會長施壓,讓他們排斥應皇子。
天一入冬,人們都能安心待在屋裡了。尤其是女人們。天冷,日短,每天起來收拾打掃洗洗涮涮,一日三餐。下午閒下來的時候,就做些針線活。不覺一天就過去了。
皇妃也是一樣。隻是她不用做家務,因此時間更加寬裕。每天早上一吃過早飯,她就拿出她的賬本,看看送出去做的那些衣服首飾,哪些拿回來了,哪些還沒有拿回來。送出去時間長短了,用不用去催一催。紫玉從沒發現皇妃有這方麵的才能。屋裡的哪些首飾,以前都是胡亂的堆在箱籠裡麵,戴的時候才翻箱倒櫃的找尋。把纏繞在一起的首飾一件件分開。可皇妃醒來以後,就把哪些首飾不論大小都建了賬,以前什麼樣,後來改成什麼樣了,一物一冊,一目了然。記賬時候的皇妃是最專注的,比她設計衣服首飾的時候還要專注,能一動不動坐在那裡一兩個時辰。紫玉常常看著這樣的皇妃發呆,心裡又是高興又覺得陌生。皇妃那樣好像完全就是個正常人,已經恢複了神誌。可紫玉並不記得清醒時候的皇妃有過這樣精明銳利的眼神。可慢慢的,紫玉就習慣了皇妃的這個樣子,因為皇妃隻要放下正事,很快就又會是一個小孩子模樣。
下午一般沒什麼事。隻是最近丫頭們在給皇妃縫製睡衣。趁著午後天暖,光線明亮,丫頭們就都湊在窗前,各自做起各自的活計來。睡衣是貼身穿的,自然不能送到外麵的裁縫鋪去做。隻能是丫頭們自己來做。好在她們都是從小做慣針線的,照著皇妃畫出來的樣子,裁的裁,縫的縫,各做各的有條不紊。隻是她們不知道一個睡衣怎麼會有那麼多花樣,要各種顏色,各種款式,還要成套配色。皇妃就隻有一個身子,要那麼多睡衣能穿的過來嗎!
皇妃午睡醒來後,便出來看著她們。
皇妃最愛看紫玉做繡活了,隻見她微側著頭,一手拿著繃著絲巾的竹繃子,一手拿著細細的銀針,飛快的一上一下,動作輕巧而熟練。頭發散落下來,她就用針一挑,將頭發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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