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蟒蛇仙的聲音像是淬了冰,每一個字都砸在蕭燼的耳朵裡,帶著絲絲寒意。
說完,眼皮都沒抬一下,寬大的蟒袍一揮,一道透明的結界瞬間升起,將她和外界徹底隔絕。
蕭燼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誰的種?”這句話像是一根刺,紮在他的心裡,讓他無法平靜。
他心想:“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人當麵質疑血脈,簡直是奇恥大辱!”
喀嚓——
結界外突然傳來瓦當碎裂聲,玖鳶廣袖間的蛇鱗驟然迸出赤金光芒。
蕭燼望著懸浮在磷火中的骨節,戒麵鳶字古篆竟滲出暗紅血珠。
“嘶“他倒抽冷氣,指腹觸到血珠的刹那,一個聲音湧入識海——
“燼兒,記住我們蕭氏血脈永不侍神!”
身著玄色祭袍的男人在暴雨中舉起青銅鉞,脖頸處蜿蜒的咒文正與蕭燼鎖骨下的胎記如出一轍。
雷光劈開宗祠匾額時,蕭燼看清了一個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被鐵鏈洞穿的琵琶骨。
經過這些,玖鳶和蕭燼不約而同保持了沉默。
此刻,生門結界外大道的青磚正在滲出冰藍色磷火,玖鳶發現結界邊掉落的一塊骨頭,心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有三天,與其和這塊蕭木頭無言以對,還不如練練法術。”
這種用死者的骨頭追隨死者生前的法術便是巫鹹族的獨門絕技,而從小慧根極高的玖鳶在六歲那年就無師自通此法術。
玖鳶緩緩蹲下,白皙的手指輕輕觸碰那根骨頭,指尖剛一觸碰到骨頭表麵,一股徹骨的寒意便順著指尖攀爬而上,冷得她微微一顫。
刹那間,周遭的一切仿佛被一層幽邃的幕布緩緩遮住,時空的喧囂與光影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的灰暗。
待那層灰暗慢慢消散,一幅詭譎的畫麵映入眼簾。
狂風在死寂的荒野上呼嘯,吹得荒草伏倒又彈起,發出簌簌聲響。
不遠處,一條蜿蜒的小路隱沒在荒草叢中,路旁立著幾株枯樹,枝椏扭曲如惡鬼的爪子,在風中張牙舞爪。
一個和蕭燼長相一模一樣的男子正沿著小路匆匆前行,玖鳶的法力已經能清楚看到對方的頭發絲了,他的腳步踉蹌,每一步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他身上的衣物破舊不堪,被風一吹,便露出一道道乾裂的皮膚,皮膚下是逆鱗。
玖鳶想起這“蛻鱗淵”中出現一具與蕭燼長相一模一樣的傀儡,她用巫鹹族的獨門絕技讀出了那具與蕭燼長相一模一樣的傀儡原來是蕭燼的生父,也就是說蕭燼生父的冤魂就在此地。
玖鳶垂眸望著掌心遊弋的一塊骨頭,心中更加確定:“這分明就是蕭燼父親的食指骨頭”。
玖鳶看到以下畫麵:在那個時空,蕭逸塵貴為大將軍,彼時,蕭逸塵身著玄色蟒紋戰甲,肩披猩紅披風,獵獵作響,仿若燃燒的烈焰,彰顯著他無上的威嚴與赫赫戰功。他跨下的烏騅寶馬,四蹄生風,每一次嘶鳴都似能震顫山河。
蕭逸塵轉頭看了玖鳶一眼,畫麵到這裡戛然而止,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打出來。
玖鳶猛地睜開眼睛,額頭上已滿是細密的汗珠。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心中對那與對麵蕭燼長得一樣的臉龐懷疑愈發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