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邊地界,才加入大乾國幾年而已。”
老板自嘲一笑,搖了搖頭後,正準備離開,卻見李默足足掏出了一百枚銅板,放在了桌子上。
“告訴我怎麼走,這些都是你的。”
“這……客官,該說的我都說了,既然你非要去的話,那我隻能祝你走運了!”
有錢賺他自然不會拒絕,當即告訴了李默方向。
李默點頭表示感謝,吃飽喝足後,繼續騎馬遠去,留下麵攤老板和附近食客搖頭歎息。
按照老板所指,李默一路快馬加鞭,兩天後來到了野狼穀附近。
果然如傳言所說,這裡即使正午時分,也被一層充滿邪意的迷霧籠罩,隻能看到二三十丈遠。
李默作為修士,自然是能夠感受到這裡的天地靈氣充滿躁動不安,若是在這種地方修行,隻怕很快便會走火入魔。
“去吧。”
李默竟是拍了拍馬匹,示意它可以離開了。
一匹良駒,至少要幾百兩的銀子,李默自然不能真放它離開,這些都是經過天命司訓練的良駒,到一個地方後隻要放開的時間不長,一個口哨便能召喚回來,至少兩三個月內肯定沒有太大的問題。
緊接著李默便獨自踏入到野狼穀的迷霧中。
按照王瑩所說,這處大墓的位置非常好找,進入野狼穀後,會找到一條大河,沿著河道向上遊走,會經過一條高度百丈的大瀑布,登上半山腰後,會發現一個被河水衝刷侵蝕的洞穴,裡麵便是大墓所在了。
野狼穀的地麵上,長滿了青灰色的小草,這些小草看起來有些妖異。
地麵上還有一些不知名動物的糞便和腳印,有些看起來還是新鮮的。
從腳印分布來看,此地必然有大型野獸。
不過以李默如今的實力,自然是不會懼怕什麼野獸。
而野狼穀地勢較高的丘陵區域,則長滿了未知品種的大樹,樹乾上長滿了青灰色苔蘚,樹冠的葉子呈現出絲絨狀,像是人類的頭發,在迷霧中看起來有些詭異。
如此景象便是李默也不禁嘀咕起來。
難不成之前泰壽、文道人、王瑩三人,之所以能順利進入大墓,全憑運氣不成?
他現在也不禁稍稍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在師門凝練一顆雷晶。
否則底氣肯定要充足許多。
不過他轉念一想便搖了搖頭。
這半年多來,他除了六月時有所閒暇,惡補了一番基礎常識外,其他時候都是在潛心修行,有過年終考核發動雷吾化極秘術的經曆以及田奮的警告,他自然是要把更多精力都放在提升基礎修為上,而不是去參悟秘術。
此等耗時耗力的秘術,隻有當時間充裕、反噬降低到可以容忍的程度後,才能考慮應用。
否則將會像田奮所說,淪為飲鴆止渴、空中樓閣。
如今他的修為已經達到練氣十一層,這本身便是其他低階弟子施展秘術也無法撼動的絕對實力!
“妙泉縣的那些人,不可能騙自己。”
李默站在大霧中若有所思。
“這裡的情況如此詭異,又死了那麼多淘金客,還涉及到一個上古墓穴,有一些危險也說得過去,總之,先找到那條大河。”
這麼多天,來都來了,讓李默再回師門凝練雷晶也不現實。
好在他如今已經是練氣十一層的修士,這裡怎麼說這也是大乾國境內,若有什麼強大的妖魔鬼怪,應該也早就被那些高階修士獵殺一空了。
這種躲藏在如此偏遠貧瘠地方的妖魔鬼怪,基本上不太可能出現太過離譜的家夥。
於是李默一路朝低窪地帶走去,遠離了高處那些充滿邪意的樹林。
半日後。
李默順利地找到野狼穀的大河。
河麵寬約二三十丈,迷霧中隻能隱約看到對岸,河水深不見底,看起來比華安鎮的灘河還要大不少。
於是他沿著大河向上遊走去,並不斷環顧這裡的迷霧環境。
他一邊欽佩九江雷龍泰壽竟能夠找到如此地方的大墓,一邊感歎玉狐狸王瑩的經曆,難怪她能夠逃出文道人的追殺,此處大霧便是天然屏障。
第二天。
相隔遙遠,李默便聽到了瀑布的隆隆聲。
他一路小跑,來到了瀑布下,沒有任何猶豫,乾淨利索地不斷向上攀爬,大約三十餘丈後,他果然看到了一處被河水衝刷侵蝕開的洞穴。
這讓李默不禁更加欽佩那位九江雷龍泰壽了。
此地大霧彌漫,能見度隻有二三十丈,而這條瀑布高度至少百丈,也就是說此處的洞穴,即使因為某些原因現世,不論是在山頂,還是在地麵,都不可能看到異常,可謂是相當安全。
結果卻被這位禦嶺派的堪輿大師撞大運了。
李默嘖嘖稱奇,欽佩不已,沿著這處洞穴繼續前進。
這條洞穴剛開始時,還隻有一人多高,然而越到深處,洞穴越是寬闊,也越是漆黑。
李默不得已出了雷鳴劍。
待他輸入法力後,利用它照亮黑暗的特性,舉劍繼續前行,在他小心翼翼地前行了兩三百丈後,突然發現遠處傳來了隱約亮光。
李默短暫愕然後,迅速警惕起來,熄滅了雷鳴劍的亮光。
隨著他不斷靠近亮光,竟是在寂靜的洞穴內,隱隱聽到了焦躁的喃喃。
“這個祭台的符文,明明已經補全了啊,怎麼會沒有反應呢,書上也是這麼記載的,應該沒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默躲在黑暗的陰影中,通過縫隙向發出亮光的空間望去。
隻見一座長寬各三十餘丈、占地二三十畝的地宮陵寢,大門正對著自己打開。
陵寢內空蕩蕩的。
除了陵寢頂部的月光石外,就隻剩下四周石壁上的各種奇形怪狀的石像,以及中央的巨大祭台了。
祭台高約一丈,台麵呈圓形,呈傾斜姿態,台麵上蝕刻有詭異的花紋,充滿了古樸美感。
旁邊點亮了兩盞長明燈。
但在李默看來,這與其說是祭台,倒不如說是一個日晷,也就是所謂的太陽鐘,祭台底座滿是銀色的符文,猶如無數隻蝌蚪,看起來活靈活現。
上古時期沙刻、沙漏計時沒有普及的時候,日晷乃是上古之人的日常計時工具。
一個看起來佝僂矮小的男人,此刻正背對著李默,坐在大門的台階上。
他手裡拿著一本破書,不斷地懊惱搖頭喃喃,頻頻抓耳撓腮,看起來非常焦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