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日在馬邑城頭我覺得您老如此親切,忍不住就給您老磕頭,原來這就是血脈中的呼喚啊!”
李爽站了起來,拍了拍手。
劉貴忽然出現在了酒宴上,手裡捧著個盒子,有些局促不安。似乎頭一次參加這麼高端的酒局,劉貴很是緊張。
李爽從劉貴手中接過了沉甸甸的盒子,放到了李崇麵前。
“聽聞您老信道,我特意命人準備的,乃是晚輩給您老的孝敬。”
李崇用手指輕輕一勾,但見盒子裡麵是一座金像。
“如此客氣作甚,老夫癡長你幾歲,也算是你的長輩,怎麼能收你這個小輩的禮?”
說著,李崇便把這個盒子交到了一旁侍奉的李神軌手中。
“再說了,讓外人知道了,會說老夫收受賄賂的!”
李爽麵色一變,搖了搖頭。
“您老這話說的,在下可得挑一下您的理了。”
“哦?”
“當年王翦奉命伐楚,始皇問之,王翦多求田宅、美妾。以秦皇之雄才,王翦亦當自汙以避嫌。何況當今天子年幼,身邊多奸臣,您老率大軍在外,更當如此了。”
李爽這話說完,會場寂靜了許久。久之,李崇大笑了起來。
“你小子這話,真是說到我的心裡去了。可笑那些清流,每每議論,便言什麼‘貪財好貨,販肆聚斂,營求不息’!”
李爽應聲附和著。
“您老說的是,那幫坐談之輩懂什麼?大將在外,若是不自汙,如何能安天子之心?有時候我們多拿點,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江山社稷嘛!”
李崇眸光一亮,看著李爽,充滿了欣賞之意。
“我真是越看你小子越順眼。”
李神軌在一旁,看得出來,剛才如果還有演戲的成分,現在的李崇,情緒完全是由內而發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說著,李爽便跪了下來。
“公若不棄,爽願拜公為義父!”
李崇攙扶起了李爽,大笑道:
“沒有想到,老夫這把年紀了,還能得此麟兒!”
將喝得半醉的李崇扶回了房間,李神軌抱怨著:
“父親你真是老糊塗了,怎麼收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當義子呢?”
李崇躺在床上,麵色猶紅,可目光之中卻是清澈無比。
“說你是蠢貨,你還真是蠢,你要是能有李爽那小子半分,我李家就不愁了。”
“父親,你什麼意思?”
“還記得我問你的那個問題麼?”
“記得!”
聽了李神軌的話,李崇猶有恨意。
“那鮮卑小兒讓你當這平北將軍,是信重李氏麼?”
“不然呢?”
“他的意思明明是平不了恒州之亂,我們父子就不用回去,直接埋在這裡吧!”
李神軌麵色大變,忍不住冷汗直流。
“那和李爽有什麼關係?”
李崇冷哼了一聲。
“老夫年近七十,對付六鎮那些如狼似虎的叛軍,是我親自上啊,還是讓你這個不中用的平北將軍上?”
李神軌明白了過來。
“可元深那邊,該如何?”
李崇帶著幾分狠辣,言道:
“老夫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既然元深無能,把控不住這恒州的局勢,就不能怪老夫心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