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為了賭博,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可以說不要就不要。
現在這些人又來厚著臉皮讓一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學生背上本不該屬於他的債務。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偏偏這一家人讓她開了眼界。
她非不信。
今天沈赫予走不了了。
溫璃咬著牙,先把手掰開,可那隻枯骨嶙峋的手竟像長在上麵似的,分毫未動。
忽的,手背輕輕覆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略帶涼意的掌心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沈赫予早已跟著她一塊彎下腰來,正側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彆擔心。”沈赫予就像是在哄小孩般,聲音輕柔,“我處理。”
溫璃怔了怔,等她回過神來,她的手已經聽話的收了回來。
隨後,溫璃退到一邊,在大巴車上就莫名卡在嗓子眼的心臟出乎意料的安心下來。
她要相信沈赫予。
相信他足以冷靜麵對內心裡那團被沈家操控的黑影,相信他能與之抗衡。
所以溫璃乖乖閉上了嘴。
沈赫予可以。
那頭沈老太太見扒拉著自己的手突然收了回去,臉上的神情閃過一絲猖狂。
箍住小腿的手指掐得更緊了些。
她顫顫悠悠地仰頭,乾癟的唇張開,剛想說話,就見那個十幾年沒見兩次麵的孫子蹲了下來。
然後她的手指頭再一次被人抓住。
這次的力道可不同先前的小姑娘,竟抓得她有些痛。
甚至無法動彈分毫。
沈赫予神色冰冷的看著那隻手,從容地掰開一隻手指頭。
冰冷的聲音猶如撕開地獄裂縫的魔鬼,嚇得沈老太太忘了做出反抗。
“我都說了。”沈赫予嗤笑:“我這次回來捧他的遺照,就當是我賞給他最後的孝。”
沈老太太眼睜睜看著她的一根手指被掰開,才發覺這個孫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欺負。
她的手指頭還在一根根被掰開。
每掰開一根,沈赫予鬼魅般沙啞的聲音就會在她耳邊響起。
“當寶貝疙瘩疼著?”
“我媽被沈河打的時候,你在哪?”
“她被沈河逼得跳河的時候,你在哪?”
“我被你的寶貝兒子折磨得快崩潰的時候,你又在哪?”
所有的手指皆被沈赫予輕鬆扒開。
他甩開沈老太太的手,起身後退了一步。
保持到安全的距離後,他才彎下腰,嫌臟似的,輕輕撣了撣褲腳上壓根看不見的灰塵。
“奶奶。”
沈赫予收回手,挑眉笑得無比不屑,“這份寵愛,我受之有愧。”
沈木溪萬萬沒想到,這個侄子不僅軟硬不吃,甚至一點都不尊老愛幼,他低垂著頭,咬著指甲思考。
眼見著就要自己還這二十萬了,他連忙挪了兩個屁股蹲,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不管怎麼樣,錢你都是要還的。”
“彆以為我不知道,沈河壓根沒把你過繼給秦慕,你在法律上還是沈河的兒子。”
他勾起一個魔鬼般的笑容,“隻要法律承認你是他的兒子,那你就得替他還錢。”
“那法律有沒有告訴你,隻要沈赫予不接受財產繼承,他就沒有義務替沈河還這筆錢?”
淡漠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下一秒,拐角處出現一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