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虎有一個秘密,不得為人知。
那個秘密在秋末的高一偷偷發了芽,卻在心裡那塊灰暗的角落裡生長了一寸又一寸,難以窺光。
秦軒虎的生活其實很平淡。
有一個很講江湖義氣的老爸,一個各國旅遊的老媽。
還有一個,時刻管束著自己,生怕他犯了什麼錯的親哥。
高中之前的生活,秦軒虎勉強算得上是家裡的乖小孩。
成績中等偏上。
暑假就在家裡的度假村玩,寒假就去北居泡溫泉,從來不讓家裡人擔心。
秦軒虎也一直以為他的生活會繼續這樣下去。
直到上了高中。
那是一個悶熱又下著暴雨的陰天。
他正打算趁著下午放學有點時間,出去外麵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在校門口迎麵就和周楓打了個照麵。
他知道周楓。
一個借著有高年級罩著而胡作非為的跳梁小醜。
秦軒虎跟他不是一個班的,並沒有什麼交集。
所以他如同往常,打算裝作視而不見。
不料肩膀卻被與周楓同行的人扣住。
秦軒虎厭惡地垂頭一瞥,“有事?”
說實在的,他不太喜歡這種以欺負他人為樂,覺得自己特彆牛逼的雜碎。
但周楓卻對這種嫌棄的眼神視若無睹。
他揚了揚下巴,示意自己的小弟帶著人先走。
秦軒虎自認身材強壯,卻還是架不住被人八抬大轎扛著走。
等這些人鬆開他後,他才發現,自己被帶到一個老舊破敗的小巷子裡。
秦軒虎警惕了起來。
“你們想乾什麼?”他後退兩步。
周楓從那堆沒人要的桌椅挑出一張比較結實的椅子,隨意用袖子糊掉上頭的水珠,順勢坐了下來。
隨後,他聽見周楓那道仿佛含著十年濃痰的聲音響起:“聽說你們家很有錢?”
秦軒虎第一次知道,就算財不外露,也會引來臭水溝的怪物。
他眼中的提防加深,抿唇不答。
周楓卻逼近了些。
“喂。”周楓陰暗的眼眸像是不見光的老鼠,“借個幾百來花花。”
秦軒虎不是沒聽過周楓的傳聞。
不僅愛扯女孩子的內衣帶,還總愛找彆人收保護費。
而這次,很明顯是收到他身上來了。
但彆人怕周楓,他不怕。
投降是最孬的行為,頂多魚死網破,他們敢讓他挨棍子,他就敢在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
秦軒虎嗤笑,還沒說話,胸口已經被人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腳。
周楓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如蛇蠍冰冷。
“把你那看不起人的眼神收一收。”
秦軒虎忘了是怎麼和那群人扭打成一團的了。
隻知道無儘的疼痛從四麵八方湧上來。
用來遮雨的灰色自動傘歪歪扭扭落在一旁,秦軒虎垂頭看向地麵,發梢上的水珠落在水麵上,將那張倒映而出的花臉暈開。
積起的雨水泛著一抹刺眼的紅。
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周楓的。
周楓似是沒見過這麼難啃的硬骨頭,他嘶了一聲,走上前來。
而後抬起那隻小臂上開了條十厘米口子的手,拍了拍秦軒虎的臉。
“你說。”周楓吐出口裡的血水,“就是找你借點錢花花,沒必要動這麼大火氣吧?”
秦軒虎咧嘴笑了。
從牙齦裡滲出來的血絲看起來十分可怖。
他喘著氣,半晌,喉嚨裡吐出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