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完蛋了。
也知道雙拳難敵四手。
但從小到大,他哥就沒教過他,「屈服」兩個字怎麼寫。
那一刻,秦軒虎以為自己免不了一頓揍。
沒想到周楓卻被一記飛踹,踹進了水裡。
周楓抹掉臉上的雨水,憤怒狂吼:“特麼誰啊?”
“你爺爺我。”
那是秦軒虎第一次見到寧子詮。
對方雙手叉腰,嘴角的笑幾乎快咧到耳根。
那時候秦軒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怎麼有人可以叼著根狗尾巴草還笑得這麼猥瑣?
那天的雨越下越大。
模糊得秦軒虎幾乎都看不到沈赫予和寧子詮對著周楓揮拳頭的優美身影。
直到他的眼前伸來一隻手。
寧子詮的臉上還是掛著那副吊兒郎當的欠笑:“怎麼?”
“天太熱了,還想待在水裡涼快涼快?”
秦軒虎順著那隻手錯愕抬頭。
才發現沈赫予和寧子詮的傘早已丟在一旁,眼前的人被淋成了落湯雞,卻還在沒心沒肺的笑著。
唯有那根狗尾巴草,屹立不倒的被叼在嘴裡。
那天寧子詮和沈赫予帶著他回了宿舍。
準確的說,是回了寧子詮的宿舍。
對方從櫃子裡翻出樣樣齊全的醫藥箱,準備給受難同誌先清理一下傷口。
少年的手法沒輕沒重,秦軒虎吃痛,又沒敢說。
倒是寧子詮先開了口,“你說你也是虎。”
“周楓那麼多人,你也敢跟他們哢哢就是乾?”
秦軒虎隻顧著盯他嘴裡的狗尾巴草,“我沒想那麼多。”
“對了,你是隔壁班的吧?”寧子詮隨口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
“秦軒虎。”
“朋友都叫我大虎。”
寧子詮沉默半晌,“還真是虎。”
他用棉簽在塗好的傷口上按了一下,成功引來對方的吃痛悶哼,才欠欠的收回了手。
秦軒虎和兩人道彆時,寧子詮把嘴裡的狗尾巴草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順便幫我把這東西帶出去扔了。”
自來熟似的。
秦軒虎沒有拒絕。
可隻有他知道,那支本該丟進垃圾桶的狗尾巴草,被他鬼使神差的藏進了小瓶子裡。
……
那件事之後,他成了和寧子詮鬼混在一起的其中一人。
少年總是意氣風發。
秦軒虎和寧子詮接觸之後,也終於發現了問題——
這個人,比想象中的更欠。
要是換成高中以前的那些朋友,秦軒虎早就讓對方滾蛋了事。
可他卻發現,自己似乎對寧子詮有莫名的包容心。
一開始,秦軒虎以為是自己的忍耐力上升了。
可後來假期回家後,和以前的小夥伴聚在一起,又恨不得把掛在他身上的好友一腳踹進泳池裡。
他突然察覺,好像是不一樣的。
對寧子詮的感情,好像是跟彆人不一樣的。
很奇怪。
難以言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