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是一種很難解釋的事情。
就像他也無法解釋,明明看著對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會變得痛苦,卻仍會自找虐一般,不管不顧往前。
看不到那個人,比所有的事情,都痛苦一萬倍。
哪怕,明知所有的結果都不可能。
他還是選擇孤身一人,陪著他走到終點。
畢業那天,秦軒虎去了花店。
他想給他最愛的,永遠沒有結果的王子送一束花。
店員耐心的為他做著介紹,“送畢業生的話,一般都會送向日葵或者百合比較多,您可以考慮一下從這兩種花裡挑選。”
秦軒虎在花店裡尋了一圈,“狗尾巴草有賣嗎?”
店員的笑臉僵在了臉上。
“有是有。”店員臉色為難,“但狗尾巴草沒什麼人買,我們都是作為裝飾用的。”
“可以給我包一束狗尾巴草嗎?”
店員顯然沒聽過這種請求,再三確認,“是隻需要狗尾巴草嗎?需不需要用彆的話做裝飾?”
“不用。”
秦軒虎臉色柔和,像是在回憶一些無比珍貴的往事。
“我想送一束狗尾巴草給心上人。”
他從旁邊挑選出向日葵,用於給彆人的畢業花束,以顯得不那麼突兀。
這或許是他陪寧子詮是最後一步。
他想,送給寧子詮的畢業禮物,就是把自己從對方的生活裡剔除。
口袋裡的電話卻將秦軒虎拉回了思緒。
電話那頭的人依然咋咋呼呼,“你乾嘛去了?”
“趕緊過來吃飯啊。”
“我都幫你打好了。”
秦軒虎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難以拒絕。
所有的決定幾乎成了狗屁。
“麻煩下午將花束送到淮大門口。”
秦軒虎推門而出,懸在高空的太陽刺得他睜不開眼。
灼熱又暖和。
卻照不到那塊無法訴說的角落。
秦軒虎又一次投了降。
他不得不承認,哪怕是一件小事,隻要寧子詮的一通電話,他都會飛奔而去。
算了吧。
偷偷的,當個朋友,已經很好了。
畢業典禮盛大。
秦軒虎如願將那束狗尾巴草送給了心上人。
果不其然,寧子詮抱怨的聲音如同往日傳進了耳朵:“為什麼他們是朝氣蓬勃的向日葵。”
“我就是狗尾巴草?”
秦軒虎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避開少年的視線,牛頭不對馬嘴,“要拍照了。”
那個沒心沒肺的人,果然一秒就忘了剛剛的委屈。
秦軒虎看著熟悉的背影,心口堵的難受。
他不會告訴少年,在那個雨天,有人淋成狼狽的落湯雞,那根嫩綠的狗尾巴草卻劃破了電閃雷鳴的長空,在他心裡一住,就住了七年。
他不會告訴少年,那根從他手裡偷偷拿走,裝進瓶子裡的狗尾巴草,變成了一束,現在從他手裡正式還給了他。
他也不會告訴少年,狗尾巴草的花語是——
艱難的暗戀。
“乾嘛呢?”
少年抱著那束狗尾巴草,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位。
“趕緊過來拍照了。”
秦軒虎隱去私藏的秘密,小心翼翼搭住了少年的肩頭。
這也是,他離告白最近的一次。
再見了,他的狗尾巴草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