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心柔說著,眼淚一顆顆砸下來,聲淚俱下,梨花帶雨。
明華公主看著就覺得厭煩,她嗤笑兩聲。
“把人帶上來。”明華公主對著身後的人命令道,“把你們親眼瞧見的事,一一說出來。”
那兩個在秀安閣內伺候的婢女,立刻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奴婢親眼瞧見,是八公主撞了顧小姐,還逼顧小姐用嘴舔乾淨她的繡鞋,顧小姐不願,她的人就把顧小姐摁在地上想教訓她,接著不知為何,兩人便一同跌入了水中……”
明華公主聽完,得意地翹起下巴,她冷哼道,“蕭心柔,你還裝什麼呢?平日裡在我麵前跋扈無比,在父皇和皇兄們的麵前就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好像誰都欺負你一樣!我看你如今還怎麼辯解!這個小傻子就是沒錯,她為何要給你磕頭認錯?!”
蕭心柔的臉色乍青乍白,她僵了片刻,抬眸驚慌地看向蕭承宣,“六皇兄,心柔沒有……明華向來看不慣心柔,今日之事肯定是她找人汙蔑心柔的!”
說完,眼淚又砸了下來。
蕭承宣頓時心疼的緊,抬手把她的眼淚擦拭掉,“心柔彆怕,六皇兄肯定是信你的。”
明華公主聽她這話,心中暗罵六皇子是個蠢貨,然後要炸開似的,“我汙蔑你?她們就是親眼……”
“明華。”
明華公主差點就要衝上去跟蕭心柔動手,就聽到二皇兄那冷嗖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她倏地回眸,看到蕭九宴邁步逼近。
蕭九宴一身勁瘦黑衣,肩頭還套著盔甲,明顯在來之前,還在騎射場訓練。
那太監夾著顧煙羅手指的刑具,一時間是收也不是,夾也不是。
“你們若是不想死,就把刑具撤下。”
蕭九宴並未回眸多看他們一眼,但那兩個小太監卻都嚇得瑟瑟發抖,手忙腳亂把刑具撤下後,連忙跪在地上。
後背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汗浸濕。
“二皇兄!”明華公主眸子一亮,她正欲跑到蕭九宴身前,卻看那蕭九宴周身縈繞戾氣,他徑直來到蕭承宣麵前。
不等蕭承宣明白他要做什麼,蕭九宴已經逼近到他眼前,那黑眸盈滿戾氣,“二哥……唔!”
話還沒說完,蕭九宴便掄起拳,對準他的臉狠狠來了一下。
蕭承宣趔趄好幾步,整個身子都撞在身後的紅木桌上。
“六皇兄!”蕭心柔尖叫一聲,頓時驚慌失措大喊,她想衝上去扶六皇子,腳踝又一陣鑽心的疼傳來。
顧煙羅也僵了,她眸光微怔。
蕭九宴……竟然跟蕭承宣動手了?
“二哥這是在做什麼?”蕭承宣站穩,抬手擦拭唇角的血跡。
但他話音剛落,又一拳落下來。
蕭九宴根本不給他反擊的機會,一拳接一拳地砸下來,直把蕭承宣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直到蕭承宣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臉頰青紫,唇角掛著血跡。
蕭九宴這才慢條斯理站起身,從常柏手中接過帕子,擦拭掉手背上的血跡。
“二皇兄!你瘋了!你這麼打六皇兄,不怕父皇教訓你嗎?”蕭心柔眼眶發紅,她氣得砸床,恨恨地瞪著蕭九宴。
蕭九宴譏諷,他眸底戾氣肆虐,那幽冷的眼神,看的蕭心柔脊背發寒,“有人瞧見本宮打他了嗎?”
“我!我親眼瞧見的,還有六皇兄身上的傷!都能證明是二皇兄打的!”蕭心柔迫不及待地解釋。
“六弟向來看本宮不順眼,這不過是他汙蔑本宮的手段,本宮憑什麼要認?”蕭九宴嗤笑。
蕭心柔僵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蕭九宴,這是她方才反擊明華的話!
他在替明華出氣!
蕭心柔手指尖忍不住的發抖,就算今日的事鬨大,就算父皇知道他打了六皇兄,但若蕭九宴不認,父皇就不會信的。
因為所有人都認為,蕭九宴是敢作敢當的人。
小時候他跟蕭承宣發生任何衝突,隻要揍了蕭承宣,就一定會承認,而他不承認的,最終都會被查出來是汙蔑。
蕭心柔一時間喉嚨堵住,像是被人掐住一樣,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六皇兄被打的這麼狠,卻連主持公道的法子都沒有!
“二皇兄!你太厲害了!”明華公主蹦跳著來到蕭九宴身側,她的眸子盈盈閃著光,眼底滿是崇拜。
二皇兄這才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明華,帶人走。”
蕭九宴遞給明華公主一個眼神,明華公主立刻走到顧煙羅身側,她主動俯身,把顧煙羅給扶起來。
臨走前,還專門回眸,望向臉色慘白的蕭心柔,嘚瑟地撇了撇嘴。
蕭心柔氣得幾乎要吐血,看顧煙羅還被他們帶走,更是忍不住跳下床要叫住顧煙羅,那腳底的疼再次襲來,蕭心柔當場痛暈過去!
秀安閣外,裴洲已經被打的快要昏厥,他幾乎要撐不住時,正欲開口,想要中止宮杖,卻看到,顧煙羅被蕭九宴和明華公主護在懷中,大步流星離開秀安閣。
路過他的刹那,顧煙羅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落在他的身上。
裴洲艱難從長椅上爬起來,他僵硬出聲,他臉色蒼白,布滿疼痛猙獰的冷汗,“阿羅!我在替你受罰,你怎麼有臉跟二殿下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