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結婚,不是爺爺的意思。
是爺爺看穿了葉然的心思,以及多年來的偽裝,為她做了個順水人情。
陸凜深始終很清醒地知道,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對他有所圖謀,包括爺爺和父母,他若不能恰如其分地挑起陸家的重擔,不能完美地出任繼承人,操持陸氏所有資產,那麼,他就出局了,沒用了。
即便是一手帶大他的爺爺,雖然不會忍心驅趕,但也會對他露出廢物的厭棄。
他不能出紕漏,他不能挫敗,他不能因個人得失,而牽連拖累整個陸家,他從懂事起,肩膀上就累積了無形的重擔。
所以接觸的形形色色的人,沒誰能真正走到他內心深處。
曾經,他以為葉然和所有人都不同。
這個單純的傻妹妹,很天真,很爛漫,像是他疲乏勞累過後,能遠遠看一眼的心靈寄托。
直到那次以後,他終於發現,原來葉然和其他人也沒什麼兩樣。
都在圖謀,都在打著算盤。
既然如此,婚姻照舊,但他卻克製不住的對葉然產生反感,憎惡,甚至嫌棄。
一場車禍,兩年康複,期間葉然陪伴在側,陸凜深的心也不是石頭,漸漸就被融化了,所以雙腿真的能走路了,恢複如常的那天,他將她抱上了床。
那晚過後,兩人之間的很多東西,全都變了。
他癡迷上了她的身體,也再做不到褪去婚姻的枷鎖,重新和她回歸單純的時光。
這也是聽到葉然說出離婚,陸凜深堅持不會同意的原因。
都說婚姻是墳墓,會將兩個相愛相依的人,變得麵目可憎,卻又無可奈何。
兩人也不是聖人,又怎麼可能免俗呢。
陸凜深悵然的思緒還在遊走,樓上露台中的葉然卻凍得瑟瑟發抖,再難堅持。
她忍不住,揮舞發僵的手臂:“喂!陸凜深!”
這聲終於喚回了陸凜深的注意力。
他煩躁的臉色陰沉了幾個度,沒說什麼,邁步繞進玄關。
不過片刻,他大步流星地走進茶室,打開窗幔,擰開了拉門。
葉然一步邁進茶室,終於感覺到一絲溫度,但卻杯水車薪,她凍得渾身發抖,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法看。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凜深問了句,但想到之前陸靈霜的反常舉動,答案不言而喻,他煩悶的臉色更顯陰鬱:“你不會給陳伯打個電話?就這麼凍著,你怎麼想的?”
葉然全身冷得堪比冰塊,頭腦昏昏漲漲,張口也口齒發顫,就索性閉嘴什麼都沒說。
陸凜深脫下外套一把罩在她身上,再要環著她肩膀,葉然卻有意想躲,奈何僵硬的身體動作費力,還是被輕而易舉的捉住。
“你傻不傻?”
陸凜深嫌棄的眼神透著煩,卻長臂穿過葉然的雙膝,將人打橫抱起,大步下樓。
兩人在老宅也有房間,就在一樓的最裡側。
陸凜深將人抱進房,再放到床上,無需他做什麼,葉然笨拙地試圖活動發僵的身體,努力地扯著被子,一點點的往身上裹。
可見真是凍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