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橙驚得差點尖叫出聲,單揚隻得單手輕掩她的唇。
那人影懸浮在半空,依稀是一名老者。
“師父,徒兒很困惑,‘滅劫’又出現了,我該怎樣對付他”聽聲音正是天師張清陽。
那老者開言道:“該來的終究會來的,毋須慌張,道法自然,如行雲流水,自有辦法克製他。”
“您讓我靜觀其變可是我很擔心,您預言的劫難就要到來了。”
“劫也罷,難也罷,皆為因果,逃不過宿命!”
單揚聽得好笑,心說:“這才是真正的鬼話,頭頭是道,又讓你莫名其妙。今天真是開眼了!”
天師有些頹廢,“師父,天師劍被‘滅劫’盜走,至今未尋回,弟子慚愧,也很惶恐。請您明示!”
那老者一笑,“我是我,亦非我,為師留給你的精神力量也將用儘了,以後你好自為之!”
“可是師父,如何應對大劫,徒兒還是手足無措!”
“因果循環,成功成仁,都逃不過‘道’,辦法是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老者的身體逐漸淡化虛化,最後化為熒光消散了。
天師仰望天空,有些失落,有些無助,他忽然大袖一揮,一聲嗬斥,“你們都出來吧!”
見形跡暴露,兩人惶恐出來,垂手肅立,大氣都不敢喘。
“擅闖禁地,該當何罪,你們很清楚的。莫告訴我,你們是夜晚迷路才來到這裡的。”
俞橙見無法隱瞞,急忙施禮,輕聲稟告:“天師您明鑒,這都是我一人之錯,師弟是被我所累。皆因我的先天罡氣出現變異,我追尋‘滅劫’的足跡,想找到克製他的辦法。”
她說話時,身上金光隱隱,逐漸滿溢。天師的目光犀利,先天罡氣如波濤洶湧,俞橙身體如小舟顛簸,差點摔倒,單揚趕緊上前扶住她。
“奇怪,你的身體竟然是稀有的金屬性,所以先天罡氣變異,更容易外化於形。”
俞橙小心應道:“那日我與‘滅劫’遭遇,匆忙間釋放金光,他似乎有所忌憚。弟子大膽猜想,這金光正是他的克星。”
“是否能克製他還不清楚,但這確實是了不起的突破,我還須做一個測試!”
天師的胸口忽然發出無形的波光,如漣漪散開,單揚隻覺心弦顫動,頭腦瞬間空白,他再看俞橙,已經昏迷,軟軟倒在他懷裡。
頭頂星光細碎,身體像搖晃的小船,俞橙再醒來時,正蜷縮在單揚懷裡。他腳步輕快,正在下山。俞橙象兔子一樣跳起來,脫離他的懷抱,“天師在哪裡”
“你昏迷後,天師一言不發,拂袖而去!”俞橙麵色緋紅,十分惶恐,“怎麼辦啊!我擅闖禁地,惹下大禍,還連累了師弟,搞不好我們會被逐出山門。”
“可是天師並未發作,或許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嚴重。”
“也可能他在醞釀更嚴厲的處罰。”兩人惴惴不安,踩著星光下山。天氣微寒,加上心中惶恐,俞橙身體瑟瑟發抖,單揚心中憐愛,輕攬她的香肩,俞橙沒有拒絕,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轉過竹林,看見單義師兄正在等候。兩人如觸電般分開,單揚倉皇見禮,然後快行幾步,與他們拉開距離。
單義將衣衫披在俞橙肩頭,柔聲說:“剛才的事情天師向我傳音告知,他擔心你受傷,讓我好好照顧你。”
俞橙心中既感動又慚愧,她嚶嚶抽泣,“師兄,我深夜和彆的男人外出,你應該懷疑我,質問我,至少也該討厭我。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單義笑道:“你深夜外出自有你的道理,何況師弟也不是外人,不用這樣介懷!”
他們的對話斷續飄進單揚耳中,他暗呼慚愧,“這男人寬厚包容,是值得托付終身之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第二天兩人依然心緒不寧,生怕有禍事降臨。早課過後,天門山紫青殿弟子張單仲來傳達天師的法諭,俞橙和張單揚的神經立刻緊張起來。
“一氣堂弟子俞橙,修行勤奮,先天罡氣突飛猛進,現升入四全堂,由天師親自教導,修習諸法,以光大門派……”
眾師兄弟齊齊祝賀,俞橙恍然如夢中,真是大起大落,出乎意料,不但升入四全堂,還成為天師的入室弟子,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