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眼神,他心中一凜。原本就不和諧的氛圍愈發緊張。
“搶東西那老頭呢?被你嚴刑拷打了?你有沒有想過他或許就是碰巧出現在那兒?
也對,你是誰啊?連我這個受害者都被逼問,何況是他?
說到底,我這類人在你們眼裡是什麼?是螞蟻,還是臭蟲?還是連個屁都不是啊?
憑什麼你們想抓就抓,想監視就監視,想逼供就逼供?
我比你們低氣嗎?我的命就不是命?就活該被你們作踐?
行!就算我什麼都不是,就算你們是天,你們高高在上。可我都死過好幾回了,你們為什麼就非得抓著我不放?你們還想乾什麼?拿我試毒?還是拿我的血試藥?還是我不曝屍荒野、死不瞑目,你們就不甘心!
你不是說我這些藥對你們沒用嗎?我實話告訴你,我就是給我自己準備的。哪天再有人來,我就自己先吞了藥,省得一輩子戰戰兢兢,生不如死。”
她氣得發抖。外麵幾個大氣不敢喘。
他陰沉得可怕。
從昨天她出事,他的心就揪著。他不顧一切去找。大國巫說她沒事。可隻要她沒醒,他就坐臥不寧。他那麼問隻不過就是想排除她身邊的一切隱患。
他知道她怨他,卻沒想到在她心裡他竟是這樣十惡不赦!他終於明白,他們終究再回不去了。
他起身,走到門口,沒回頭。
“我讓他們過來,沒有要監視你的意思。我明天就把他們的賣身契拿來。除了你生死攸關,他們可以去定王府報信。其餘時候和定王府再沒有關係。
阿姑那裡,我會盯著,她不會再找你麻煩。這次也和她沒有關係。
溫冠玉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儘快讓他回來。你想怎麼樣全隨你。
這些藥你彆用了。我明天送好的過來。
你不喜歡,我便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
他都走了半個時辰,她還沒緩過來。
他怎麼了?轉性了?欲擒故縱?
忽然想起那老頭兒,她笈著鞋跑出來叫多福。“搶東西那老頭兒呢?”
“在南頭兒空屋子裡關著。”
她抬腿就走。多福立馬跟著,補了一句:“姑娘放心,沒用刑,沒逼供。”
她頓住腳,頭昏腦漲,原地搖晃了一下。
第二日,元展尋果然送來了五福幾人的賣身契。多福還帶著人鄭重其事地過來,給她叩了頭,依舊做著原來的事。
那之後,他果然頭影不露,甚至遠遠遇見她便拐了。她當時很有些過意不去。可回家細想,她這不是賤嗎?她不欠他什麼,便徹底丟開手,再不走心。
搶她首飾的趙老頭兒是個十足的戲精。他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又是控訴貪官搶了他田地,又是賣無兒無女的慘。讓整個藥鋪的人都替他說好話。她便趁勢留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