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一襲白衣,臉也依舊蒼白,隻是沒發光。她再往前細想,似乎隻有她剛來的時候他才發光,難道那時候是她的錯覺?
他也在眯眼看她。
晉陽那個大胡子他其實記不大清了,但記得那一瞬間奇怪的感覺。
還有昨晚,那人的氣息、緊張時的神情、動作,還有他身上的偽裝。他幾次都以為旁邊的人是她。他以為是藥物造成的。但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就是她。
那他現在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期盼?還是雀躍?
“你什麼時候識得的菩提門主?”
“不知道你說什麼!”她頓時警覺起來。
“這些日子根本沒人給你解毒之法,”
“這麼說,我治病救人卻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她佯裝盛怒。
“你若隻是你,自然不會?”
“你什麼意思?”
“得罪了!”
說著,他抽劍挽了個劍花。打定主意,寧願她罵他是個登徒子,也不忍讓她二次受傷。隻將傷處位置的衣袖削下來。
“你,你——”她氣結。她都沒來得及反應。更不知道哪裡漏了馬腳!
他也呆愣住。沒想到竟然是完好的,竟然真的沒有傷?
也就是說那大胡子真的另有其人,不是她?所以,他也根本不用現給她解毒之法。說不定所有菩提門的毒,她都會解,甚至解藥都可能是她幫著配的。
“好!很好!左右你們這些人眼裡我也不是人,也沒什麼受辱不受辱的,更不在乎你給我安什麼勾結什麼人的名頭。隻怪我自己眼瞎,竟還想著你承你從前搭救的情。從此以後,我與你勢不兩立。”
她扭頭就走!在門口被件披風兜頭蓋臉罩下來。她一把扯下去,她閉了閉眼,百轉千回。
忍!
她噔噔噔地闖出書房,披風團成團扔了,也沒上車,一路奔回勳國公府。
剛進了院子,就聽見鳥兒成群地飛過來,嘰嘰喳喳地叫得人心忙。斑林狸更是直接竄出來跳到她身上。
“怎麼了?你們急成這樣?”
斑林狸一躍而下,見她沒跟著,轉回來,又是跳腳,又是齜牙的。那些小鳥也來回飛個不住。
鈴蘭急切地跑過來,但她看了眼斑林狸,終究還是鑽進了林子。
果然,它一路往大坑去。
她遠遠就看見七星海棠倒了一片。裡邊平躺著一個人。
她忽然站住,斑林狸躲在她腿後。
憤怒褪去,蒙著黑紗、一身夜行衣的男人把她又拉回了現實。
她奓著膽子,撩開那人的麵巾。
慘白的七竅流血的臉嚇得她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