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無思往主院走,眼前還晃著元展尋那個痛苦又掙紮的眼神和沉重的聲音。
“皇上和人做了交易,他舍出去的人很可能是你。那人盯上你,估計和你的這些本事有關,說不定還和它們有關。”
他指了指她的手腕。紅絲也適時地轉了一圈,抬起小腦袋。他的神情更為莊重了。
“我擔心的是,我或者他們現在都沒有保護你的能力。所以,你現在很危險,說不定溫冠玉失蹤也和此有關。勳國公府也更首當其衝。”
“謝謝,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他們對我不重要,用他們來威脅、牽製我,也還是有用。我會小心的。我過去,也不會真的露麵,隻是去看看情況。”
“嗯!那樣最好。我知道你對廣博有顧慮,我也從沒把你的事和他說過,以後也不會說。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甚至認為,你應該誰都不相信,因為最後出賣你的都是你相信的人。”
“我——”
他攔了她的話,也沒有問溫可嵐。隻最後說了句:“不管到什麼時候,你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去定王府。定王府永遠都會是你的依靠。”
其實溫冠玉的事,她也沒有刻意瞞他,她和風國兀在西間說話也沒有特意小聲。憑他的功力,他應該知道的。但他都沒說,更沒提。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去摸腰間的玉佩。那是他的,他不會陣法,帶著它就像穿著防彈衣,會更有用些。但他堅持要給她的,因為兔猻說對她有好處。
她歎了一口氣,忽然聽見主院傳出尤氏一聲哀嚎。
“我的兒!”
她緊走了幾步,就聽有個男人說道:
“國公夫人這會兒才想起來哭,有什麼用?當時想讓我替你們國公府使力,就讓韋寧過來賣弄。勾搭的人臉紅心熱,又矯情,不肯被抬進府,想著當正妻。現在,國公誤了軍機,生死未定,韋莫也隻剩了一口氣。說不定勳國公府明天就成了階下囚。夫人難道還做著能借女兒當誥命的夢嗎?”
“這——,這——,我的兒——”
“我倒是還能使一使力,至少也讓韋鳴少受點罪。隻是說出去名不正言不順的,顯得我多上趕著似的。”
見尤氏隻一味的抹眼淚,李琳便不耐煩起來,但想著韋寧那小模樣,又強忍著耐心。
“但你們刻薄,我對韋寧還是有情義的,聽說她病了?”
聽到這兒,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她倒是好奇,這回尤氏會怎麼選。她一向都是把她舍出去的,這回兩邊都是她的親孩子了,韋寧平時那麼得寵,她會選嗎?
李琳的耐性顯然徹底耗光了。
“國公夫人,我特意來看望,夫人您就是這個態度嗎?那好,我下次再來,帶的恐怕就不隻是令郎的一根小腳趾了。夫人可不要後悔!”
“等,等等——,”尤氏掙紮著,終於做了決定。“李公子稍等,寧寧確實病了,想必是未曾梳妝,我這就去催。”
聽得她隻想冷哼一聲。
果然這個年代,女孩再怎麼受寵,最後還是被舍棄的那個,即便明知是火炕也逼著跳。
就像昨日,那些個被連坐的那些女眷、女孩們,她們整日被困在二門知道什麼?父兄奮鬥時,她們是工具、是禮物;若父兄敗了,等待她們的隻能是生不如死!
她實在憤憤然。
但韋寧已經被尤氏又拖又攙地帶過來。她淒淒哀哀的,腳下像踩了棉花,臉色雪白,淚痕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