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烈格爾!”林昭昭差點要在榻上跳起來了。
然而林昭昭愈是急切,旭烈格爾愈是要看看小冊子裡到底藏著什麼。他一手摁住林昭昭的肩膀,一手借著燭光翻看起畫本裡的內容。
“你快還給我!”林昭昭動彈不得,隻能惡狠狠地說。
“洛初,原來也看這種書嗎?”
林昭昭一愣,捂臉扭頭。
“難怪這些日子洛初常常和我提起些宮闈之事,又是君王,又是妃子,是我不懂其中情趣。”旭烈格爾耳廓泛著不易察覺的紅,咳嗽一聲,“……掃了洛初的興致。”
“掃個屁的興致!真是荒、荒謬絕倫!”林昭昭將杯子重放在桌上,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麵頰發燙,“如此淫|穢之物怎會是我的?這是我從你弟弟沙拉裡格那收來的!”
“沙拉裡格?他今日又要來尋你?還給你這種東西?”旭烈格爾的臉色肉眼可見變了,手落在腰後的馬鞭上,一幅要去找誰麻煩的陰鷙模樣。
“你給我站住!”林昭昭也是被氣得不行。好不容易撫平了怒氣,將事情原委一並說給旭烈格爾聽。
“你弟弟的心思不如你下流,人家可看不懂這秘戲圖裡的情趣。”林昭昭歎了口氣,“今日也虧了沙拉裡格提醒,不然我……”
“沒有沙拉裡格,我也能護你周全。”旭烈格爾的眼眸緊盯著林昭昭,“我明白洛初的意思,中原人都愛說兄友弟恭那一套話。”
男人骨子裡如狼似虎的野性,讓林昭昭喉頭不由吞咽。
“他是我父親的兒子,我自會照顧他。但我絕對不想他的名字老被掛在我的女人嘴邊。”旭烈格爾靠著林昭昭很近,他那寬廣的肩膀將榻上的人遮得嚴嚴實實。
大夏與旭烈格爾交戰過的將軍曾說這個來自草原的魔鬼有著一雙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如鷹視,如狼顧,含著蠻夷彎刀的清光,仿佛在他麵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塊血淋淋的肉。
“發什麼昏!天天開口女人,閉口女人,你們兄弟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可惜什麼眼睛在林昭昭麵前都是沒用的,管你什麼鷹,什麼狼,捏著個繡花枕頭便將這殺神從大帳裡轟了出來。
“喲,這是被美人趕出來了?”
旭烈格爾從王帳裡出來,心裡正思量著彆的事。誰料正好碰到拎著酒壺的少年,高挑著眉眼,一臉壞笑地望著他。
旭烈格爾對沙拉裡格一向是睜隻眼閉隻眼,懶得搭理小孩的把戲。不過想到方才洛初說的話,他忽然轉了個身大步朝沙拉裡格走了過去。
“你、你你你你乾什麼?”見旭烈格爾真來找自己了,沙拉裡格頓時慌神,像是耗子見著貓,腳底抹油就想跑。
可他那點心思哪逃得過旭烈格爾的眼睛,還沒跑出幾步,就被一隻大手扣住了後脖子。
“旭烈格爾!你乾什麼!我又怎麼招惹你了!你要謀害自己的兄弟嗎!”沙拉裡格四肢瘋狂撲騰著,嘴裡大呼小叫著。
看著男人的手高高抬起,沙拉裡格害怕地閉上了眼,搶先發出了慘痛的叫聲。
誰想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落到自己身上,男人正拿著一冊畫本拍著他的腦袋瓜。
此舉沒有傷害,卻勝在辱人!
“你乾什麼!乾什麼!”沙拉裡格張牙舞爪,“真是欺人太甚!你在女人那裡受了氣,撒在我身上算什麼!爹啊,娘啊,你們看看你們兒子啊,他過得到底是什麼日子!”
“嗓門這麼大,不如把所有人都喊出來聽你哭爹喊娘。”旭烈格爾壓著沙拉裡格的後頸低聲說。
“……”見周圍冒出來不少看熱鬨的人,沙拉裡格也丟不起臉,隻能閉嘴。
“跟我走,有話同你說。”見沙拉裡終於老實了些,旭烈格爾將少年帶去了彆處。
“疼啊!疼啊!我的娘啊!疼疼疼——啊!”在營地的另一處帳子裡,也有人在鬼哭狼嚎。
“什麼個熊樣。這麼些傷就讓你疼得喊起了娘。”薩日莎給自己的哥哥嘎力巴上藥,“你這樣怎麼能算是草原上的英雄?”
她將爹爹給的藥粉用酒研開,敷在青年背後一道道猙獰的傷口上。
嘎力巴倒吸了口涼氣,嘴裡不忘罵道:“你兄弟被打成這幅慘樣,你不知心疼就算了,還說起了風涼話。”
“可不都是你自找的惡果,非要惹首領動氣。”薩日莎說。
“首領?你是誰家的妹妹?天天記掛著旭烈格爾,卻不知想想自己處境!真當走了個其其格,這第二個老婆就輪得到你來做了?”嘎力巴氣得很,說起話來肆無忌憚。
“誰說……我想做首領第二個老婆了!”
“胳膊肘往外拐的!你若真有本事,學些那大夏女人的狐媚手段,將旭烈格爾的一顆心套牢靠了,我也不用遭這般罪!”嘎力巴用力啐了一口。
“嘎力巴,你就是個混賬!”薩日莎氣得滿臉通紅,重重放下手裡的藥瓶,也不管床上的兄長,氣衝衝地走了。
“頭上插對牛角,就知道在家裡橫!”薩日莎都走遠了,嘎力巴還在破口大罵。直到外麵有仆人喊“大巫來了”,方消停了下來。
“這會兒可好些了?”大巫進來問,“我看你妹妹紅著眼跑出去,你又和她吵起來了?”
“我和她吵什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