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烈格爾緩緩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昏沉。
天還未全亮,他已經是醒了。
雖然血狄族人大多信仰薩滿教,但從地獄爬出來的旭烈格爾並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
可是他眼前的這張完美無瑕的臉,安靜又美好,像是九天之上的神仙普度世人。
光是這樣看著他就感覺自己心底的肮臟汙穢都被衝刷乾淨了。
旭烈格爾看著出神,想撫去“神仙”唇邊的碎發,卻忽然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裹了個嚴嚴實實,就像掛在樹上的蠶蛹一樣。
看著林昭昭在自己身上的“傑作”,旭烈格爾無聲笑了笑,輕手輕腳地從榻上下來。
林昭昭還沒醒,昨天他固執地照顧旭烈格爾到很晚。
他像小貓一樣蜷縮在硬邦邦的地鋪上,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
旭烈格爾小心地將人抱起來,但還是將林昭昭弄醒。
懷裡的人迷迷糊糊地問:“乾嘛……”
“沒事,睡吧。”
“唔。”
將人好好地放到榻上後,旭烈格爾走出了氈包。
清晨的草原安靜遼闊,淡淡的光輝像金粉傾灑在大地上。
“首領。”巡邏的血狄勇士向旭烈格熱行禮。
“巴根回來了嗎?”
“回首領,還沒有。但看日子估計就這兩天了。”
“嗯,牽我馬來。”
“是。”那人將首領的越影牽了過來。
“若是夫人醒來找我,就說我去看望劉夫子,午後必回。”
“是。”
交代完,旭烈格爾策馬而去,猶如一陣颶風過境。
“咱們首領還真是寵這位新夫人啊,隻是離開半日都不忘交代一句。”
“可不嘛,以前有什麼珍貴的稀罕的,都先送去大巫那挑選。現在不一樣了,無論是吃的,還是用的,都要留給這位新來的女主人咯。”
“那薩日莎豈不是要氣紅了臉,以後等太陽烈了她怕是沒有大夏的綢緞裙子穿咯。”
說著說著那人就搖著頭大笑起來,直到另一個用力拱了拱他的胳膊,他才注意到蹲在角落的女人,尷尬地收斂了嘴上的笑意。
“咳,薩日莎,你在這兒乾什麼呢?”
女人沒理他們,自顧自地拿著堅硬的枝條繼續在地上寫寫畫畫。
“那我們巡邏去了,不打擾你。”
“走吧,走吧。”
兩人忌憚薩日莎在薩滿教的地位,也顧不上對方到底聽沒聽見他們的議論了,趕緊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