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帳之中。
隻見戲誌才與魏哲相對而坐。
“這戰報有什麼不妥嗎?”
魏哲自認為已經考慮的比較周全了。
比如在戰報中他詳細解釋了為什麼會出兵。
皆因年初穢貊入寇帶方,是故為了防患於未然他才帶著義從出擊。
為此,他還給出了一個“秋防”的說辭。
至於為什麼會“一不小心”把穢貊給滅了,那隻能說明他太能乾了。
當然,魏哲也知道這樣的說辭有些牽強。
如果換做是後世封建王朝,他或許要被扣一個擅啟邊釁的帽子。
但在大漢朝你隻要能打贏,一切就都好說。
無論是內郡、還是邊郡,這樣的例子都屢見不鮮。
前漢時期,身為副手的陳湯就曾矯詔出兵,裹挾西域都護府校尉甘延壽召集兵馬攻伐匈奴,最後成功殺死郅支單於、閼氏、太子、名王以下一千五百一十八名匈奴貴人,並留下“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這句千古名言。
如果說前朝太遠不能說明什麼,那麼再過三年會發生一件類似的事情。
因為在原曆史中,被封為長沙太守的孫堅在地方叛亂之後,不僅剿滅本郡的區星亂黨,同樣也順帶將周邊零陵、桂陽二郡的亂賊一起剿滅了。
要知道按照漢律,彆說帶兵越界征討了,地方長吏擅自出境都是大罪。
但事後地方將此事如實報上,朝堂不僅沒有治罪,反而以孫堅前後戰功,封其為烏程侯。
而這也是魏哲敢於出兵的緣故。
畢竟漢朝尚武之風可不是說說的,便是文士也能提刀砍人。
然而戲誌才聽罷卻無奈的搖了搖頭。
“明公,此一時彼一時,二者不可通論也!”
戲誌才雖非士族出身,但從小在潁川郡長大的他卻見過太多的文人算計。
若論戰功,本朝誰能比得過段熲?
他在邊境征戰十餘載,殺的涼州諸羌啞然無聲。
但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服鴆自殺,家小被流放邊境。
若是段熲晚死幾年,黃巾之亂哪裡還有皇甫嵩掛帥的機會。
畢竟在段熲麵前,皇甫嵩也不過是一個小兒輩罷了。
隻見戲誌才眉頭緊皺的解釋道:“近來朝局混亂詭譎,凡事都有可能被用來當做黨爭的由頭,明公還是小心點為好!”
在戲誌才看來,魏哲這麼老老實實的寫戰報,簡直就是主動給人送靶子。
見他這麼一說,魏哲頓時有些頭疼道:“那該如何是好?”
他既無師長扶持,又無家族可以依靠,朝中更無靠山。
在朝中唯一勉強可以說得上話的傅燮還出京為官了。
不過戲誌才卻自信一笑道:“明公莫急,隻需稍改幾處便可。”
戲誌才自然有解決之法,畢竟謀士不就是這個時候用的嘛!
隻見他拿過戰報當即就在上麵修改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