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遺憾,由於種種迫不得已的理由,羽原沒有辦法遵守早瀨隊長的命令。
而在向著這位隊長最後表達了一番自己的感官與情緒之後,羽原手中的水銀長劍輕輕一翻以至鋒刃向上,再接著他稍稍扭動手腕往上一挑,於是剛剛長劍上托著的球形類似物就被這麼輕而易舉的分成了兩半。
人就是這樣,一旦掌握了能夠左右他人生死的力量,那就很難指望他完全按照規矩辦事。儘管羽原沒有中二到認為自己擁有審判他人的權力,然而他確實覺得這位隊長大人真的該死。
既然該死的話,那他就去死好了。
說實話,這種情緒化的做法不值得提倡,然而羽原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對方有什麼值得自己保護的價值。
看到格外年輕的孩子死在戰場上,羽原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而且從這個孩子受傷的位置來判斷,他在逃走的過程之中似乎不太堅決,或者說他很有可能執行了什麼阻擊敵人的狗屎命令。
誰也不能指望一個孩子能準確的判斷一個命令究竟該不該執行,也不能指望他正麵反抗自己的成年隊長的指示,所以死亡責任不在他自己身上,而在下達這個命令的人與任命這個人成為隊長的人身上。
羽原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他舍棄這兩具屍體繼續撤離……這時候就不要矯情該不該收斂那個孩子的遺體了,畢竟人已經死了。
為了避免遇到實力過於強大的枸橘矢倉,羽原接下來的行動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
越往火之國內陸撤退,羽原感覺越發不妙。原本在他想來既然那種蠢貨隊長都能躲過矢倉的追擊,能活下來的話,那麼也該有其他人同樣能活下來,但是事實好像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美好。
他隻看到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再然後……
不好的預感應驗了。
羽原視線瞥過一個位置,然後他猛然止住了在林間匆匆穿行的身影。就在他右側不遠處的地麵上,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躺在了那裡。
“醍醐……”
羽原快速來到對方身邊,發現那個人確實是醍醐。
打眼一看對方的傷勢,羽原的心情瞬間變得沉重了起來。醍醐的左腹部被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前後洞穿,一部分臟器被直接打飛了,從她傷口處湧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周圍的地麵。
當那麼多的鮮血流淌出來的時候,人們往往會懷疑一具小小的身體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鮮血……
“咳……”
醍醐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但她還有最後一口氣在。
她似乎認出了羽原,這時候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然而她已近沒有這種能力了。
“醍醐,聽得到嗎?”
羽原蹲在她身邊,伸手輕輕貼住她的脖子,發現她的呼吸和心跳已經弱到幾乎察覺不到的地步了。
該怎麼才能救她?
羽原與醍醐的關係,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戰友或者朋友,兩人的關係僅此而已,然而她卻是羽原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熟悉的人。
所以羽原絕不希望她就這麼死掉。
但問題是羽原並不懂任何醫術,以醍醐現在的重傷狀態他根本沒有任何救治手段……不,如果說能讓一個人的生命延續下去的手段的話,羽原手裡確實有一個:
不屍轉生。
然而不屍轉生是施術者自己對自己施加的禁術,它能經由一人對另一人使用嗎?關鍵是現在羽原手裡既沒有轉生用的身體,他事先更沒有認真研究過不屍轉生……
但是他根本沒有辦法仔細想這些問題了,因為醍醐隨時都可能停止心跳和呼吸,所以羽原隻有這一種方法可以嘗試。
“放心,我肯定會救你的。”
羽原把手從醍醐的脖子處移開,然後有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掌,隨後這才從忍具包裡先是拿出了記載著不屍轉生秘術的卷軸,後又掏出了幾個空白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