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高升了呀,恭喜賀喜啊。”隔著鐵欄杆,王子對彤彤說道。
“我也不知道你這句話,是在稱讚我,還是在揶揄我,我就當你是稱讚了。”彤彤說道,“這麼說,消息夠靈通的呀,你在號子裡都能聽到外邊的消息。”
王子苦笑著搖頭:“彤彤警官,你彆誤會,我在這裡頭可不像你們外頭有線人,我隻是偶爾聽到獄警們聊起了你,說你進入了刑偵大隊。看來你在警界還是個名人啊。”
“你還真彆這麼說,”彤彤說道,“要說名人,你才是個名人啊。說實在的,你跳舞的技能真的名不虛傳。我還真心希望你出去以後能夠大紅大紫,成為一個走正道的明星。”
“借您吉言。”王子歎著氣,拉長了聲音說道,“我也希望如此啊,看命運怎麼安排我吧。”
“我知道你們道上的人都相信命運。但我希望你出去以後,遠離那個所謂的‘道’。”彤彤說道,“你的事並不重,我所幸你還沒有參與更大的犯罪。看你長得也一表人才,舞蹈跳得這麼好,我真心希望你能改過自新,迎來一個新的人生。”
“我儘力吧,謝謝你。”王子望著眼前這個和他年齡相仿的警官,“如果沒猜錯的話,您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咱們彆鋪墊了,直接說吧。”
“行,我就喜歡痛快人。”彤彤說,“我也就喜歡開門見山。王子呀,你還有什麼沒說的?”
“我向關二爺保證,啊不,我不該這麼說,”王子苦笑道,“關二爺在這裡邊也保佑不了我。我向玉皇大帝保證,我把該說的全都說了。您想呀,我一共就這點打架鬥毆的事兒,還能有什麼更複雜的東西提供給你們嗎?”
“你彆誤會。”彤彤說,“我知道你把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但是我還需要一些細節。”
“細節?”王子不解地問道,“您得把話說明白了。我們這號人都是粗人糙人,聽不得這話裡有話。”
“行,索性我就說白了吧,”彤彤往前探了探身子問,“那個口販子老唐,他現在在逃,他有沒有什麼可以逃去的地方?另外,他有沒有什麼軟肋?比如說,特彆鐘情的愛好,就像你愛跳舞一樣,哦,對不起,你這個應該說是良好的愛好。”
“哦,我明白了。”王子點頭說道,“讓我想想啊。”
“需要一根煙嗎?”彤彤笑著問。
“不用了,您留著吧。”王子笑答。
於是兩人沉默,都不再說話,王子麵向天花板,微閉上了眼睛,思索了起來。
幾分鐘後,王子點了點頭,麵向彤彤說道:“我曾經聽老唐說過,他在山西有個藏身的地點。好像是某某縣某某村,是個窯洞。他總說,山高皇帝遠,真要出了事兒,那裡不會被發現,是躲避的好地方。”
彤彤忙從口袋裡拿出了記事本,迅速把王子透露的信息記錄了下來。
“還有,”王子補充道,“你剛才問我他有沒有軟肋,或者是愛好什麼的,我告訴你,這老小子酷愛打台球,而且還真是個高手,玩這個他最上癮。你們真要抓他,如果四處找不見,就尋覓附近哪有台球廳。我隻能說到這兒了,這其實已經犯了道上的規矩。”
“這就足夠了。”彤彤啪地一聲合上了記事本,“我更正你一句,你們的所謂道上,是沒有規矩的,而你犯了規矩,反而倒是守了規矩,我很高興。”
第二天傍晚。
在當地公安部門的大力協作之下,荷槍實彈的警員們,按照彤彤提供的線索、確切說也是王子提供的線索,找到了老唐藏身的那個窯洞。確實地處邊緣地帶,是個藏身的首選之地。
穿著防彈衣的王鑫一腳踹開了窯洞的門。可當大家衝入之後才發現,裡麵並沒有人。當然,外麵也沒有發現老唐的“藍鳥”車。
“這……”王鑫回過頭,望著身後的彤彤和鄧然。
小哥倆也穿著防彈衣,手中也攥著手槍。
這是他們哥倆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實戰,自然激動萬分。
一開始,哥倆還想打前陣,但被王鑫攔住了。王鑫說,他倆還缺少實戰經驗,尤其是這種荷槍實彈的戰鬥。畢竟這不是在立交橋下對付幾個小痞子小流氓,而是麵對一個窮凶極惡的逃犯。
然而事後的屢次戰鬥,才讓王鑫發現,他低估了這小哥倆了,尤其是低估了彤彤。
“地址沒錯吧?”王鑫問道。
“肯定沒錯。”彤彤邊把手槍放入腰間的槍套邊說,“彆著急,咱們還有下一步——現在需要的是把村長或者村乾部給找來。”
王鑫趕緊命令道:“快把村乾部找來。”
十分鐘後,窯洞這裡留下了幾個人,大部分人馬卻驅車向縣城駛去。
因為他們得知,離這裡最近的台球廳在縣城。
當偵查員們突然衝入、並把幾秒前還在揮杆入洞的口販子老唐按在了台球案上的時候,老唐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隻問了一句:“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帶走帶走帶走。”王鑫命令道。
彤彤和鄧然一左一右,押著老唐往外走。
彤彤在老唐耳邊冷笑著說道:“老唐呀,上回你在橋下鬥毆,差幾分鐘咱們就見麵了。真是相見恨晚呀。”
老唐沒有理會彤彤這句話,卻不知嘴巴裡在嘟嘟囔囔一些什麼。
王鑫說:“等等。”
彤彤鄧然將老唐扭了過來。
王鑫盯著老唐的眼睛問道:“你嘟囔什麼呢?大點聲。”
老唐不說話了。
一旁的鄧然白了老唐一眼,對王鑫說:“他說的是,我這一盤還沒打完,讓我打完了再帶我走。”
彤彤點點頭:“老唐,你這句話倒沒錯,的確,這一盤還沒有打完,這一局比賽還早著呢,抓到你隻是個開始。”
老唐不再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