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簡單地攀談了幾句後,彼此間的氛圍便變融洽了許多。
“橘君,你之前有學習過劍術嗎?”
“僅從亡父那學過一點野路子,幾乎等於沒有學過劍術。”
“那就是說,你是有一點基礎的咯。”
近藤這時將視線下移,看向青登右腰間的印籠。
“你的腰間掛著奉行所的印籠,不知你現在是在北番所奉公,還是在南番所奉公呢?”
這枚能證明自己在市政府上班的官家身份的印籠,青登一向都是隨身帶著,一直係在右腰間。
“嗯。”青登點點頭,“我在北町奉行所奉公。乃定町回的同心。”
“定町回?”
近藤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聞似的,神情猛地一怔。
隻見這個壯漢朝青登所投去的目光裡,緩緩冒出敬佩之色。
“想不到你竟然是定町回的同心……”
“也不怕你知道——我一直都非常敬佩一直在辛苦維護江戶治安的‘三回’武士們。”
“一直以來,真是辛苦一直為維護江戶治安而奔波的你們了。”
說罷,近藤停下腳步,鄭重地朝青登行了一禮。
“你言重了。”麵露無奈的青登側身站立,不受近藤的禮,“我們‘三回’隻不過是在做著我們該做的事情而已。”
在後世將被改名為“東京”的江戶,是目前日本規模最大的城市。
為了防止負責管理江戶的奉行掌握太大的權力,江戶被設置了2個奉行所——北町奉行所與南町奉行所,簡稱“北番所”與“南番所”,由北、南町奉行分彆執掌。
簡單來說——江戶有著2個市政府,2個市長。
青登目前所供職的地方,便是北町奉行所。
武士階級所擁有的最賴皮、最大的特權,就是他們世卿世祿。
江戶時代的日本沒有科舉製,采用類似於中國先秦時期的世卿世祿製。
而負責在官府中當官的,便是武士階級。
隻有武士階級的人才能在官府中當官,平民絕對沒資格當官。某些官職,甚至隻有某幾戶武士家族的人才能擔任。
平民隻能永生永世地在“農工商”這3個階層裡打轉,絕對不可能讓平民擁有官身。
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武士們根本不需要去搞什麼公務員考試,他們生來就是負責世世代代做公務員、做官的。
江戶時代的日本,其政治生態大體可以概括為“父死子繼”與“上級官職由上級武士們輪流做,下級官職由下級武士們輪流做。”
青登就是頂替了他父親的位置,才成為了江戶北番所定町回的同心。
江戶的2大奉行所管理著擁有百萬人口的江戶,可能很多人會以為肩負著如此重責的江戶奉行所,辦公人員肯定多得要命。
但事實上……現狀慘不忍睹。
就以青登所屬的北番所舉例——不算那些負責掃地的打雜人員在內,北町奉行所總計有官員:町奉行1人,與力25人,同心120人。
町奉行類似於市長,與力則類似於中層乾部,同心就是基層人員。
以上便是北番所的所有官員……總計146人……
南番所的編製和北番所一模一樣,所以兩個奉行所的辦公人數相加,總計也隻有可憐的292人……
奉行所作為負責管理整個城市的重要政府組織,裡麵自然下分著超多個部門,各個部門的任務各不相同。
比如——“養生所見回”下轄1名與力,2名同心。負責監督於養生所內接受治療的貧民的狀況。
“定橋掛”下轄1名與力,2名同心,負責巡邏、檢查江戶市內所有的橋梁。
負責抓賊破案、維持江戶治安、履行現代的警察職能的部門,是統稱為“三回”的定町回、臨時回、隱秘回。
青登所隸屬的部門便是其中的定町回。
定町回的日常工作,就是到江戶的各處進行巡邏,在有案子來了後,負責辦案、破案。
臨時回則從長期在定町回中工作的人中選出精英來組成該部門,負責指導和輔佐定町回。
隱秘會則負責諜報活動,負責喬裝打扮後到江戶的各個城區巡邏,為定町回和臨時回的同僚們收集情報。
一旦碰到了什麼對大規模犯罪組織的取締行動,比如昨夜討伐“仁義眾”的緝捕行動,也全數交由“三回”來負責。
全奉行所上下的辦公人員本就很少了,能分派給“三回”的人手自然是不會有多少。
不論是北番所還是南番所,定町回都隻下轄2個與力、6個同心。
臨時回的編製和定町回一樣,也是下轄2個與力與6個同心。
而隱秘回是全奉行所人數最少的部門——隻有2個同心,沒有擔任中層乾部的與力,全員皆受町奉行直接指揮。
也就是說——南、北兩個奉行所加起來,全城上下負責抓賊、維持治安的警察力量,總計隻有8個與力、28個同心,共36人……
倘若在一部小說裡,該小說的作者搞出“某座百萬人口的城市的正規警察才這麼一點”的設定,一定會有自以為是、自認為自己是城市管理大師,實則隻是知識不足再加上自以為聰明的讀者在那逼逼叨叨什麼“作者煞筆,百萬人口的城市哪可能才這麼點正規警察,不會寫彆寫”吧。
然而這是鐵打的事實,江戶的確就隻有這麼點正規警察。
因為“三回”武士們肩負著守護城市治安的職能,因此受到某些人的歡迎與尊敬,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從近藤現在的模樣來看,他應該就屬於這類人。
在青登自爆身份後,近藤對青登的態度明顯變得更熱情了許多。
他熱情地跟青登這位新門人,詳細介紹著試衛館。
“我們試衛館,一般是朝五時(上午8點)開館,臨近暮六時(下午6點)的時候閉館。”
“一般要到下午的時候,前來練劍的學徒才會多起來。”
“早上因為很多人愛睡懶覺,所以早上來練劍的學徒往往不多。”
“就比如現在——現在就隻有一個學徒有在道場裡練劍,你待會就能見到他了。”
話說到這,近藤突然頓了頓,緊接著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對青登低聲道:
“待會你見到那個目前唯一一個正在道場裡練劍的學徒,你一定會很吃驚的。”
“我姑且先給你提一個醒——那人是個男孩子哦。”
“哈?什麼意思?”青登疑惑道,“那人的臉長得很女孩子嗎?”
“這個嘛……你等會就知道了。”近藤神秘一笑。
青登與近藤正談話的功夫,於不知不覺間,已離試衛館的道場極近。
呼……
呼……
這時,青登隱隱有聽到道場內傳來竹劍被揮動的破空聲。
道場的大門現在敞開著。
走在前麵領路的近藤稍稍加快了點步伐後,站在道場門口處往道場內一看。
“喏,那位就是我剛才跟你所說的那個目前唯一一個正在道場裡練劍的學徒,他正在練劍,我們待會再進去吧。”
一直緊跟在近藤身後的青登,在聽見近藤此言後,朝道場內看去——
“唔……!”
視線觸到道場中央的那道人影的下一瞬,過於強烈的衝擊感讓青登立即下意識地發出低低的驚呼。
隻見在道場的中央,站著一個……除了可愛之外,就想不出還能用啥形容詞去形容的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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