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槿寧覺得,去京城的這艘船還真是熱鬨,總給她一種萬事起源的感覺。
她拿了碗白粥和窩窩頭,一邊吃著一邊隨口問道“你門路倒是廣,商隊首領都能被你勾搭上。”
祁晏安喝著白粥,差點沒噎到。
很顯然,他對‘勾搭’一詞不是很滿意。
橫豎在這方麵也被謝槿寧占了不少便宜,他也沒多說,隻繼續說道“為什麼一定是商隊首領。”
謝槿寧瞧了眼他手中的折扇“那廂房中機關那麼隱蔽,除了商隊首領,還能有誰知道藥在哪個廂房哪個角落,機關要用什麼來開。”
祁晏安挑了挑眉,低頭喝著白粥,沒有說話。
謝槿寧一看這樣子,就知道他又在背地裡和彆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了,恰好薑百潼回來了,她也懶得再問下去。
不過,薑百潼一進來就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根本沒注意到他們,這讓謝卿如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阿潼,你去哪了?”
薑百潼這才回過神來,似是才發覺兩人都在,尷尬一笑“哦,我……”
“我出去溜了一圈。”
她說完故作鎮定地上前拿了個窩窩頭。
謝槿寧卻一眼看出來其中必定有鬼。
她神色如常地啃著窩窩頭,隨口說道“說起來,這艘船還真是不尋常。”
“我方才出去拿吃食的時候,見到兩個衣著華貴之人,上了樓上的廂房。”
祁晏安早早便吃完了東西,這會正靠在一邊,眉眼間帶著點笑意,似是在期待謝槿寧接下來的表演。
謝槿寧沒注意到他,隻繼續說道“那兩人我前幾日從未見過,應是今日剛上的船,想來也是去京城的。”
她說著碰了下薑百潼“唉,阿潼,你親戚也在京城,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
被突然點名的薑百潼愣神了一下“啊?哈哈……應該沒那麼巧吧。”
謝槿寧眯了眯眼,靠在了一遍,故作幻想的樣子“我打小就聽說京城裡什麼稀奇玩意都有,大人物也多。唉,我聽說當朝相國府的嫡子謝郢川那可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惹得萬千少女迷戀呢。”
“哐當——”
薑百潼手中盛米粥的碗突然掉在了地上,她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隨後立刻反應過來,俯身撿把碗了起來,神色如常地盛著米粥“我還未去過京城,也不太懂這些。”
謝槿寧挑了挑眉,似有深意地“哦~”了一聲,幾乎是確認了心中的猜想。
薑百潼認識謝郢川。
或許在上船之前,他們就認識了。
看薑百潼這樣子,也不像是非要取謝郢川狗命的模樣。
可前世到後麵的時候,為何他們兩個人成了水火之勢,不死不休?
那時她在祁晏安身邊,祁晏安聽暗探報信的時候也不避開她,所以她曾多次聽聞薑百潼或被皇帝責罰,或被削權,更嚴重的是有一次進了天牢。
而這一切的幕後操手都是謝郢川。
那時他早就是薑珩一黨的軍師,他們為了除薑百潼,逼迫她出征韃靼。
薑百潼自然也沒放過他,之前就多次讓謝郢川險些丟了官職。在她出征之前,還讓百官彈劾謝郢川,讓他去了南嶺苦寒之地做了個太守。最後她也死在了外敵手上,頭顱懸掛在了韃靼的城牆之上。
思及此處,謝槿寧忽覺薑百潼的結局十分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