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婉的發卡鏡頭突然自動調焦,鐵鏽縫隙裡閃過半片靛藍色衣角,那一抹藍色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當他們撬開結著冰霜的閘門時,通風管道傳來細微的金屬刮擦聲,像是有人拖著鐵鏈在冰麵上疾走,那聲音越來越近,讓人的心跳也隨之加快。
月光透過穹頂裂縫照在中央冰櫃上,櫃門把手拴著的銅鈴鐺竟沒有結冰,在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
葉銘的軍刀剛觸到冰櫃密碼鎖,懷表突然瘋狂倒轉,表蓋內側的德文醫囑滲出鮮血,那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響。
滕婉的珍珠發卡在此刻迸發出熾烈白光,照亮冰櫃表麵密密麻麻的針孔——每個孔洞都殘留著磺胺嘧啶的紫色結晶,那紫色在白光下顯得格外妖異。
冰櫃表麵數以千計的針孔突然滲出紫色霧氣,那霧氣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熏得人眼睛生疼。
葉銘拽著滕婉滾向生鏽的貨架後方,那鐵鏽刮擦著他們的衣服,發出刺耳的聲音。
三枚鐵蒺藜擦著滕婉的珍珠耳墜釘進冰麵,爆開的冰碴裡裹著腥甜的磺胺嘧啶結晶,那腥甜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通風管!”滕婉的鎏金發卡突然迸出火星,照亮管道口垂落的半截靛藍布條,那火星閃爍的聲音,像是在黑暗中燃燒的希望。
葉銘反手將軍刀擲向晃動的鐵鏈,刀刃與金屬摩擦迸發的藍火中,窺見那人戴著船錨徽章的皮手套正攥著個黃銅密碼筒,那藍火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
冰櫃在此刻轟然洞開,腐壞的冷氣裹著七具直立行走的屍體撲麵而來,那股腐臭味讓人幾乎嘔吐。
葉銘扯斷懷表鏈纏住滕婉手腕,表蓋內側的德文醫囑突然滲出黑色液體,在地上腐蝕出冒著熱氣的凹痕。
“跟著血跡跑!”他撞開側窗時,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映出二十三種不同角度的逃亡路線,那玻璃破碎的聲音,像是命運的破碎。
碼頭棧橋的木板在腳下發出瀕死的,那聲音仿佛是無數冤魂的呐喊。
滕婉的織錦手袋突然被鐵鏈洞穿,那鐵鏈拉扯的聲音,讓人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泛潮的案卷紙頁漫天飛舞,葉銘瞥見某張現場照片裡受害者的懷表竟與自己的一模一樣,那照片上的懷表在飛舞的紙頁中若隱若現,仿佛是某種神秘的暗示。
他本能地護住滕婉躍入貨箱堆,後頸突然觸到冰冷的刀刃——是滕婉握著發卡抵住他動脈。
“德國拜耳藥廠三年前才量產磺胺嘧啶,你怎麼會認識結晶形態?”她指尖挑開葉銘的西裝領,露出鎖骨處新月狀疤痕,那正是趙醫生手術刀柄上的圖案,“每次你說德文時,懷表齒輪聲就會變調。”
貨箱縫隙忽然閃過靛藍色衣角,葉銘抓住滕婉手腕翻身壓製。
兩顆子彈穿透他們頭頂的木板,將釘在暗處的船運清單打成了篩子,那子彈呼嘯而過的聲音,讓人膽戰心驚。
染血的紙片紛揚中,他望見1934年的貨運記錄裡赫然列著二十三個琥珀藥瓶編號。
“小心!”滕婉突然扯開他襯衫,第二顆紐扣迸裂處露出懷表齒輪組——那裡嵌著的紫水晶正在吸收月光,那紫水晶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某種神秘力量的聚集。
她尚未說出的質問被爆炸聲吞沒,神秘人擲出的將貨箱堆化作火牆,那爆炸聲震得人耳朵生疼,火牆燃燒的聲音,像是惡魔的咆哮。
葉銘拽著她在濃煙中狂奔,懷表鏈突然勒緊滕婉的傷口,那勒緊的疼痛讓滕婉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鮮血滴落在鐵軌枕木上,竟與先前碼頭屍體的血型報告產生微妙共鳴,那鮮血滴落在枕木上的聲音,仿佛是命運的交響曲。
他們追至水塔時,神秘人早已消失,隻在生鏽的扶梯上留下半枚帶船錨壓痕的雪茄煙蒂,那雪茄煙蒂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滕婉忽然將發卡尖端刺進葉銘掌心,珍珠表麵浮現出趙醫生檔案室才有的防偽水印:“你口袋裡趙醫生給的指南針,指針是用人骨磨製的吧?”她扯開他風衣內襯,二十三個藥瓶的投影正在琥珀材質上詭異地蠕動,那蠕動的影子仿佛是有生命的東西。
遠處傳來海關鐘聲,那鐘聲悠揚而深沉,仿佛是時間的腳步。
葉銘望著掌心開始逆生長的掌紋,突然將懷表按進滕婉的傷口。
齒輪咬合血肉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表盤玻璃竟開始浮現仁濟醫院的建築藍圖。
“月圓夜”他話音未落,滕婉突然捂住心口——她旗袍下的琥珀藥瓶正在融化,瓶底顯出一串與葉銘掌紋完全吻合的數字編碼。
火勢蔓延到水塔下的儲油罐,衝天而起的烈焰中,那半枚雪茄煙蒂上的船錨印記突然睜開猩紅的眼睛。
葉銘的懷表齒輪在此刻全部靜止,玻璃表麵滲出趙醫生金絲眼鏡上的褐色汙漬,而滕婉發間的珍珠正一顆接一顆地變成瞳孔狀的血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