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去借錢……這是我去後山……”
田野急忙解釋。
“這些都不重要,我隻希望你對小芳芳好一些,不要害了她”
方園並不想聽田野的解釋,這個人在她麵前的“前科”實在太多了。
如今,她不再奢望田野能徹底變好,隻求他能為女兒著想,倘若哪天自己不在了,芳芳不至於無父無母,孤苦伶仃。
田野原本滿心期待,想著方園見了這些東西會喜出望外,可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方園的第一反應竟是懷疑他出去借錢了,臉上沒有絲毫喜悅,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無可救藥、不爭氣的孩子。
田野心頭猛地一痛,他深知,哀莫大於心死,方園的反應意味著她對自己已徹底絕望。
麵對這個被自己傷透了心的女人,即便重活一世,他仍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沉默片刻後,田野放下背上的背簍,動作有些遲緩,從裡麵拿出米糊糊和糖果,聲音裡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這是給芳芳買的米糊糊和糖果,咱們可以趁這個時候給她戒奶……”
聽到這話,抱著女兒的方園身子微微一顫,臉上滿是怒其不爭的神情,說道:
“你這又是買肉又是買糖的,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錢,你該怎麼還?”
“媳婦,你彆誤會,我真沒有去借錢”
田野有些委屈。
方園臉色沉了下來,質問道:
“你又去賭了?”
她站起身,滿含怨氣地看著田野,情緒有些激動,“你這次是把房子抵押了還是把我們娘倆抵押了?田野,你非要把我們娘倆往死路上逼嗎?”
田野連忙擺手,眼神中滿是誠懇,急切地說道:
“我沒有,這錢,來路很乾淨的!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去賭了!”
“你這話說過多少次了?可結果呢?你欠了賭債,被人差點打死,我也差點被……”
方園對田野的話,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田野直接愣在了原地,是啊,自己百口莫辯,過去的種種劣跡,讓他此刻的解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我去做飯!”
他把糖和米糊糊放在方園身邊的桌上,彎下腰將其他東西都收拾進背簍,然後提進屋子。
太陽已經下山,天邊隻剩下一抹淡淡的餘暉,外麵漸漸黑了下來,屋裡早就漆黑一片,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所有的希望。
田野走進屋子,摸索著拉開了電燈,昏黃的燈光瞬間照亮了這個狹小而破舊的空間。
剛往灶房裡走了兩步,背後又傳來方園的聲音:
“咱家已經快揭不開鍋了,你就彆浪費錢了行嗎?”
家裡從1984年底拉電線開始,隻有第一次測試電是否通的時候亮過,之後這電燈就再沒被點亮過。
田野不掙錢,家裡所有的支出全靠方園一個女人苦苦支撐。
想到這裡,田野的心像被無數根針紮著,痛得厲害,他在心裡狠狠罵自己,上輩子都乾了些什麼渾蛋事啊,真活該自己上輩子當了一輩子“和尚”。
田野拉滅電燈,點起了煤油燈。
他開始在灶房忙碌起來,先燒小爐子,將豬腳仔細地清洗乾淨,加入黃豆放在一起燜。
這道菜用的時間最長,豬腳要燉得軟爛入味才好吃。
要融化媳婦冰封的心,也許就像這個燉豬腳一樣,需要耐心和火候。
他去後院摘了幾顆青菜,將青菜清洗乾淨,動作嫻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