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就見院內的清風閣上現出一條人影。
此人身形高大器宇軒昂,氣定神閒的眺望著彆墅外的叢林曠野。
“徐敬業!”
張邈驚叫一聲剛想躲閃,馮靖一把拉住了他。
“不用躲,就是要讓他看到,這叫打草驚蛇!”
四向張望半天,徐敬業大袖一拂慢悠悠下了閣樓。
馮靖莞爾,“看到了吧,徐敬業繃不住弦了,天黑之後他一定會狗急跳牆設法出逃!”
張邈忽然問道:“如果抓到拓拓,徐敬業該如何處置?”
馮靖頓時一愕。
這個問題他還沒想好,他隻知道徐敬業十日後必反。
如果此時抓他,曆史的走向一定會出現拐點,那麼自己的未來……哪兒還有什麼狗屁未來,根本就沒未來了!
如果沒有未來,當下的自己將會突然嗝屁。
靈機一動,他斬釘截鐵道:“此時抓他隻能抓他一個,十天之後他必會造反,屆時連其黨羽一網打儘。”
“除惡務儘,還是賢弟慮事高遠!”張邈由衷地伸出了大拇指。
“此外,天黑之後徐敬業和拓拓絕不會同時同方向從彆墅裡出來。仁兄想過沒,他倆誰會走前門,誰會走後門?”
張邈沉吟道:“正常情況下,車馬都從後門出,絕不可能走前門。”
“此乃非常情況,徐敬業一定會從後門先出來,以掩人耳目聲東擊西,同時掩護拓拓從前門逃離。”
“可萬一……”
馮靖猛一劈手,“沒有萬一!徐敬業狡猾異常,為了自身安全他絕不會與拓拓結伴同出。我們隻留部分人馬監視後門,其餘大部則埋伏在前門外,一旦拓拓出來,格殺勿論!”
一鐮明月如鉤,終南鬆濤如怒,清風彆墅寂靜如死。
直到後半夜,後院門才吱拗一聲慢慢開了。
一條黑影從後門溜了出來,東張西望半天,然後向院內輕咳了一聲。
旋,一輛馬車悄悄出了後門。
緊接著,馬車繞到了前門外。
馬車在前門略微停了一下,車夫突然猛發了一聲喊,“駕———”
馬車開始快速飛奔,潑風似卷進了遠處的黑暗中。
吱呀呀……前院的大門輕輕開了。
三騎依次從大門裡悄悄出來。
出來的一瞬,大門在他們身後迅速合上。
“放箭!”馮靖大吼一聲,抬手就是一箭。
衙役們紛紛張弓搭箭向三騎射去。
箭如雨下,三騎猝不及防,連人帶馬噗通栽倒。
馮靖一個健步掠了過去。
熊熊火把下,三個唐服男人倒在血泊中,其中一個就是在居延海時那個身佩紫金魚袋的金甲軍官。
他還沒咽氣,似乎也認出了馮靖,語氣無力道:“你是馮……”
“爺爺就是馮靖。”馮靖點點頭,“你就是阿史那·拓拓?”
拓拓哭一樣仰天鬼笑起來,“李旦小兒,我……”
沒容他叫完,馮靖手起刀落。
哢嚓——
噗嗤——
鮮血噴泉似飆了出來,拓拓的腦殼骨碌碌滾了出去。
回望著清風彆墅,馮靖心道:從後門出來的那輛車不過是一輛誘餌車,徐敬業和駱賓王此時肯定還藏在後院內。
略一沉凝,他一揮手,“撤!”
……
一直以來,馮靖心裡一直藏著兩個解不開的謎。
第一、那個“歐亞串兒”為何身帶魚符獨自在居延海岸邊瞎瘠薄轉悠?感覺那貨當時似乎特意在等待某人,更感覺那貨就是個送人頭的!
第二、當時自己一夥能順利逃離居延海,顯然是拓拓預設的陰謀,可他為何會選擇自己和明月等人?
馮靖很想弄清這些謎底,此時卻不敢多問一句。
隨著拓拓的人頭落地,一切都成了永遠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