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些時日就害了不少人,近日還害了個樵夫收入手下,專門在傍晚勾行人送命。”
“閣下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陳戟問道。
若是虯髯漢講述的那樣,倒是和自己方才經曆的事情差不多,隻有結局不太一樣。
自己沒有送命,倒是兩隻鬼沒了。
“原本是為此而來,鎮裡有樵夫的家人去山上找高人捉鬼,出十兩銀子酬謝。”
虯髯漢如實道。
十兩麼,好像不是很多。
陳戟想著。
白姑娘買自己……
呸!是給自己贖身……
不是,好像也不合適。
總之,一頭驢值五兩銀子,捉兩隻能殺人的鬼才給十兩銀子,確實不算多。
陳戟感慨道。
“尋常人家也沒有太多積蓄,何況行善積德,吾輩修行人應當如此,何況……我快沒有銀子了。”
虯髯漢低聲道。
陳戟恍然大悟,若是這樣倒是說得通了。
散修也得吃喝拉撒,也是需要銀子的。
不過樵夫家人恐怕一開始不是想找他這樣的散修才是。
“確實。”
虯髯漢點頭,又搖搖頭冷笑一聲。
“那群觀裡的道士當真威風的很,一場超度法事要二十兩銀子,捉鬼還要五十兩銀子。”
“真是把祖師爺的話當耳旁風,我看這三萬道藏傳到聽他們這裡也隻剩下袖裡錢空。”
陳戟默不作聲。
這是他們清涼山自己的事情,和他沒關係。
隻是他有一點疑問。
“敢問溺死鬼如何害人?”
“一般便是拖人投河,碰上氣血弱一些的,嚇掉三魂七魄,也能嚇死。”
“那能用斧頭劈死人嗎?”
“未曾聽聞。”
“那你說的不對,樵夫不是溺死鬼害死的,是被斧子劈死的。”
陳戟篤定道。
虯髯漢豹眼環睜盯著陳戟。
“你這年紀怎麼對鬼神之事如此好奇?不應當正是讀聖人經典的時候嗎?何故說我說的不對。”
“而且,你又是如何知道這鬼的情況?”
“因為鬼在這裡。”
陳戟晃了晃水囊,裡麵嘩啦作響。
微微扒開塞子,頃刻間透出森然鬼氣。
虯髯漢麵色一緊,眯著眼重新看向陳戟,似是運起什麼術法。
片刻後舒展眉頭。
“怪哉!我明明在你身上聞到妖味和鬼味,可仔細看來又中正平和,氣清如蘭,是正人氣象,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戟笑笑,沒有說話。
不論是白姑娘、槐前輩還是蘇先生、鬆鼠妖。
除了剛才拘魂的兩隻,自己接觸的這些妖鬼,全是正氣堂堂,不是才怪了。
“罷了,既是修行法,不說也是。”
虯髯漢抱拳。
這次便是手捏子午訣,口道慈悲。
“方才不知道是道友在捉妖,是我唐突了。”
“不敢不敢,也是道友救人心切,古道熱腸,俠義風範,如今也不多見,怪我沒說明白。”
“隻是道友能否放出兩鬼看看?”
“可。”
陳戟重新運起拘魂術擒出兩鬼。
樣貌比剛才更有不如,卻還能看出傷口原貌。
“好火法!好拘魂術!”
“難怪道友這般年紀就敢來闖這凶地,為民除害,倒是真俠義行為。”
虯髯漢盯著樵夫鬼數息,突然冒出句稱讚。
陳戟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開始真的是上當了。
“論跡不論心,總是道友除了這兩隻鬼,過往的行人能得幾年安生日子了。”
“道友可收回二鬼了。”
虯髯漢拱拱手。
等陳戟收好二鬼,虯髯漢才開口。
“這樵夫鬼果然是刀斧所傷,看來傳言有誤,這事情還有隱情,我要找人再問問清楚。”
“可惜現在時間緊迫,否則開壇做法,請陰司察查司判官來問個清楚倒是最好。”
“今夜太晚了,先去鎮裡準備些東西,改日我必問個清楚。”
“那便走吧,不然可真要露宿荒野。”
於是兩人再次啟程。
陳戟卻思索著虯髯漢說的話。
月下無影的鬼,死的蹊蹺、開壇設法、請陰司判官……
這便是山上沒有的事情。
狐狸果然說的沒錯。
山下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