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信,不得不說,真的是一個怨種朋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跟汪斯年當發小哥們兒。
前一天晚上才從江城把人接回來,說給他安排腸胃鏡檢查,結果第二天在醫院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人。
打電話,電話不接,發信息,信息不回。
問管家,管家也不知道汪大少爺到底去哪裡了!
管他的,愛來不來。
上官信在醫院oncall36小時之後,終於躺到了家裡的床上。
結果,三更半夜,夜半好夢的時候,接到酒吧服務生的電話。
“你好,先生,我們這裡有位汪先生喝醉了,您能來接一下他嗎?我們酒吧馬上就要打烊了。”
上官信一聽到姓“汪”的都有點條件反射。立馬清醒過來。
“發個地址給我,我馬上過來。”
上官信一邊穿衣服,一邊思考,這次江婉露給的刺激太大了?已經這麼久了,還有效果?
從前那些人還嘲笑江婉露是戀愛腦,上官信覺得再這麼下去,可能要上山挖野菜的是汪斯年了。
汪斯年自從前年公司步入正軌之後,在江婉露的嚴格管控之下,除非必要的應酬,其實已經很少喝酒了。
汪家人還以為是張媽的功勞,年底還給那個老媽子多發了獎金,來年還漲了薪。
結果江婉露這一走了之,汪斯年的身體在他自己的作踐下,就沒有好過。
吃飯都吃到吐血了,居然還敢去喝酒!
簡直是不要命了!
上官信開車找到酒吧,下車之後走進去,就看見吧台上趴著的汪斯年,果然是爛醉如泥!
“嘖,真是有生之年係列啊!”
他上前去推了推汪斯年,汪斯年迷迷糊糊睜開眼:“露露?”
看見麵前的是上官信,又把眼睛閉上了。
這態度都要把上官信氣笑了!於是他拿出手機,哢哢拍了好幾張照片,各個角度都拍了一張,然後才心滿意足的收起來。
上官信上前去扶汪斯年,結果一個沒扶住,汪斯年躺地上了。
“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旁邊的服務生上前和他一起拉汪斯年,說道:“喝得挺多的,都是烈酒,我們都勸這位先生少喝一點,畢竟這再好的酒也經不住他這樣喝。他喝醉了之後就開始哭,然後他一直讓我們幫忙打電話,但是電話那頭根本就沒人接。”
服務生也十分無奈。
汪斯年因為江婉露不接電話,抱著酒瓶,一邊哭一邊使勁喝酒。
後來汪斯年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鎖,然後又讓服務生幫忙打電話。服務生又打了幾次江婉露的電話,也沒有人接,於是果斷選了一個最近聯係人的電話打了過去,這個怨種聯係人就是上官信。
上官信看著躺在地上的嗚嗚哭地汪斯年,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遇見你真是我的福氣。
上官信幫忙結了帳,還開了發票,免得到時候汪斯年不認賬。
喊了兩個服務生幫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發酒瘋的汪斯年搬上車。
今天的汪斯年,是真的醉了,還沒上車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上官信看得一臉嫌棄。
服務生已經走了,上官信隻好讓汪斯年坐在地上,靠著車,等著他吐完,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車遭受嘔吐物的襲擊。
上官信點了一根煙,看著汪斯年在一邊“哇哇”吐,他一點都不同情他。
說實話,上官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汪斯年,以前在一起玩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喝醉過,但是喝醉了之後哭成這個鬼樣子,還是第一次見。
從前,汪斯年喝多了,有江婉露來接,回家了還有江婉露給喂醒酒茶,還有江婉露給他擦身子,第二天早上還有養胃的小米粥可以喝。
現在,連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
風水輪流轉啊!
汪斯年吐完之後,有些清醒了。
扶著車站起身來,掏出手機,遞給上官信:“給露露打電話!”
上官信彈彈煙灰:“她不會接的。”
“我不管,你給她打!”一個醉鬼,氣勢還挺大。
上官信忍住了想打人的衝動:“你不會還在指望她回頭吧?”
汪斯年眼眶發紅,瞪著上官信:“給、她、打、電、話!”
上官信癟癟嘴,掏出自己的手機:“算了,你的電話她不會接的,我拿我的手機打。”
上官信打過去也是沒有人接的,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會不會是換電話了?”
汪斯年撲到上官信身邊,嘴裡還不依不饒地說著:“打電話!”
“我在打。你邊上去點!”
上官信知道江婉露在江城開了工作室,所以找了點江城的朋友幫忙,弄到了江婉露的新電話號碼。
淩晨四點半,有人打電話來,江婉露還是有點意外。
接通電話之後,那邊報上名字之後,她就更是意外了。
“你好,我是上官信。”
“哦,有什麼事情嗎?”
“不好意思,江小姐,這麼晚打擾你。”
“不晚了,天快亮了。”
電話那頭頓了頓:“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你。”
“……”
江婉露剛畫完圖準備睡一會兒,就接到了上官信的電話。
她對上官信的印象還可以,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跟唐浙源和謝遊那樣的人對比,上官信算得上是個好人了。從來也不喊她的外號,也沒有拿她開玩笑,對她算是尊重。
“有什麼事情?”
江婉露不知道他從哪裡搞到她的新電話號碼的,上官信打電話來,也隻能是因為汪斯年了,於是她再次問道。
上官信拿著手機,打開免提,放在他和汪斯年之間。
上官信說道:“汪斯年他喝多了,想給你打個電話。”
江婉露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睛,冷漠地說道:“嗯,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江小姐,你先彆掛……”
“我們已經分手了。”
上官信看了一邊要死不活的汪斯年,繼續說道:“江小姐,我知道你們已經分手了,我知道的。但是你知道的,他很固執,又哭又鬨,要死要活,就要給你打電話,我也沒有辦法。”
上官信的聲音低了下去:“你知道的,我們家得罪不起他們家。”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
汪斯年剛想要說什麼,卻被上官信捂住了嘴巴,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上官信。
“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
汪斯年立刻掙脫了上官信的控製,從他手裡把手機搶過來。
“露露!”
汪斯年有些雀躍,但是喉嚨卻有些發酸。
這一次,他又聽到江婉露的聲音,不是在夢裡。
看來苦肉計還是有用的。
“汪斯年。”
江婉露隻是簡單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汪斯年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此刻的他異常的脆弱。
上官信在旁邊看得有些不忍。
“露露,我好想你……”
“汪斯年,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露露。我隻是好想你。”
“回家吧。”
“露露,我真的好想你。我想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以後不能了嗎?”
“……”
“露露,以後都不可以了嗎?”
上官信走開了兩三步的距離,又點燃了一隻煙。他看著汪斯年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流,哪裡有霸道總裁的模樣。
就像是一隻純情小奶狗被主人拋棄了一樣。
江婉露淡淡地說:“汪斯年,該說的,我都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