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不想分手。”汪斯年擦了擦眼淚,聲音有些哽咽。
汪斯年很害怕江婉露掛電話,他這幾天不知道打了多少電話,發了多少信息給她,都沒有回應。後知後覺才發現江婉露可能換電話了,拋棄了用過很多年的電話號碼,社交賬號那些,一點都沒有留戀。
就像不要他了一樣,不帶一點留戀。
電話那頭的江婉露沒有說話。
“露露,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哪裡做得不好,你跟我說,我保證我都改,你不喜歡我哪裡,我都改,你回來好不好?我們結婚,我們去環球旅行,我們換個帶花園的大房子,種很多你喜歡的花花草草,你回來好不好?”
汪斯年抓著手機,哽咽著哭訴著:“露露,我們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們明明好好的,你回來好不好?”
“我好想你啊!”
電話那頭的江婉露還是一言不發。
電話顯示還在通話中,江婉露沒有掛斷電話,還在聽他講。
她一直都是那麼溫柔的人,連推銷電話都會禮貌回複。
“露露,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江婉露幽幽問道:“汪斯年,分手了,會這麼難過的嗎?”
汪斯年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心痛得要死。
江婉露拿著電話,看著自己電腦裡麵的圖紙,淚水模糊了眼眶。
她在決定分手之前,難過不知道多少次。
難過不比汪斯年現在少。
最後哭到麻木了,放棄了,也就不難過了。
愛一個人的心死了,又怎麼會再次難過呢?再想起從前,也是覺得自己傻而已。
如果汪斯年早知道會這麼難過,他還會在當初冷落她嗎?還會任由他的朋友欺負她嗎?還會任由張媽欺負她,不聞不問嗎?
江婉露說——
“今天什麼時候回家?”
“能不能早點回來?”
“斯年,你是在忙嗎?”
“能不能回我一下消息?”
“斯年,你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怎麼出差都不跟我說一聲啊?什麼時候回來啊?”
汪斯年愣住了,江婉露卻繼續說道——
“在忙。”
“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該睡覺就睡覺,等我乾什麼?”
“沒回呢消息,就是在忙。”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多忙?”
“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可以嗎?”
“我很累了!”
汪斯年聽到現在才明白,江婉露在說些什麼。
這些都是當初兩個人的對話。
汪斯年閉了閉眼,心臟好像被一隻手捏住了一樣,痛得無法呼吸。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能說什麼?
他一點都不敢去想,那個時候的江婉露是怎麼度過的。他才這麼幾天,都已經難過成這個樣子了。
那個時候被他冷落的江婉露,一定更難過吧!
那個時候江婉露很黏他,每天都要發好多消息,那個時候他的回複都很敷衍。
後來越來越不耐煩。
他的回答都是“哦”,“嗯”,“好”,“行”,“啊”。比ai都還要敷衍。
越是敷衍,江婉露就越是黏得緊。
後來有些不需要他出差的公司項目,汪斯年也要一定要親自去,就像是為了得到自由一樣。外麵的空氣仿佛都要清新一些。
汪斯年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到他和江婉露的聊天記錄,越翻越是心驚,手抖到都拿不穩手機,他怎麼敢的啊……
“對不起,露露,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汪斯年隻能不停地道歉,說著自己的不是。
好像除了道歉,他說什麼都沒用,但好像說了也沒有用。
“不好。”
江婉露掛掉了電話。
看了看手機裡的時間,已經六點了,天已經蒙蒙亮了。
江婉露關掉電腦,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沒有什麼情緒起伏,沉沉睡去。
那些有情緒起伏的日日夜夜,她都熬過來了。
今後,也不會有什麼更難過的事情了!
亦舒在《癡情司》寫道過:隻不過是失戀,並非世界末日,原來那樣叫她流淚的感情也會過去。
汪斯年呆呆愣愣地坐在後座上,上官信開著車送他回家。
看著臉色慘白的汪斯年,又被江婉露虐了一遍,上官信想著就覺得有些好笑。
這位天之驕子哦,終於吃到了愛情的苦了哦~
上官信打開了電台,放起了歌來:“唉喲唉喲唉喲唉喲唉喲,你說你說我們要不要在一起,柔情的日子裡,生活的不費力氣,傻傻看你,隻要和你在一起,唉喲唉喲唉喲唉喲唉喲,你說你說我們要不要在一起……”
歌詞還挺應景的。
汪斯年越聽越煩:“你能不能換一首歌?”
“汪少爺說換,我們就換。”上官信動手點了一下切換。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追究什麼對錯,你的謊言,其餘你還愛我……”
這歌才放了一個開頭,汪斯年就更煩躁了。
“不放歌了,行不行?”
“行!”
上官信十分遷就這位失戀的少爺,畢竟今晚發生的事情,他算是開了眼界。
讓上官信想起來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視劇的一句話:“我知道他愛你愛的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愛他愛的好痛苦好痛苦。”
他不知道戀愛能有多痛苦,但是看到汪斯年這個樣子,他覺得不戀愛也很好。
“下車吧!少爺。”
上官信下車,還十分貼心地打開車門,卻看到汪斯年一動不動。
上官信湊到他的耳邊說道:“江婉露在家裡等你呢!”
“我不信。”
喲,還醒著?!
“江小姐,你好啊……”
汪斯年想都沒想,連滾帶爬下了車,沒有看到任何的人身影,他又失望地坐回車裡。就好像上官信的車裡很有安全感一樣。
上官信見狀:“喂!汪斯年,你不是想賴在我車上吧?我跟你講,你賴在我車上也沒有用,江婉露已經把我拉黑了,你彆想著拿我的手機打電話了。”
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把她電話給我。”汪斯年說了一句。
“我發你手機上了,快下車吧,大哥,我晚上還要去醫院值班。你讓我回家睡會兒,行嗎?”
汪斯年蔫兒蔫兒的下了車,上官信已經喊了管家李叔來接人了。
等王斯年睡醒了,已經是晚上七點的事情了。
他癱在床上,頭也痛,肚子也痛。
昨晚喝了那麼多,也沒有醉得斷片,所有的事情都記得十分清楚,他寧願不要記得這麼清楚。
“露露啊……”
“嗬嗬……”
江婉露今日的冷漠,就是他往日的冷落造成的惡果。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不過,他汪斯年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