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長短雙刀運轉如盤,腳下碎步密集,起伏蹲身,無聲飄忽的穿行在三十六人之間。
隻是一次錯身,這三十六名綠衣密探就全數暈倒過去。
他們每人額頭或後頸都有被擊中的痕跡,是被段天涯用刀背抽昏過去了。
其實這三十六人聯合出手的劍法之間,似乎蘊含一種專於化解強橫內力的高明道理,可惜,麵對足夠高明的刀劍技法時,這份化解之術的效用就要打個折扣。
況且上一回黃風峽之戰,宮本武藏已把自身所學,全部梳理成冊,交給了段天涯,時日雖短,也讓段天涯有所提升。
“義父!”
段天涯雙刀歸鞘,推門而入,內中卻不見人影。
他思索片刻,在屋子裡找到了一處機關,打開暗門,步入昏暗無光的密室之中。
這密室裡,有許多未曾點燃的油燈,地上還有一個鐵筒,可還是沒有段天涯想要看到的身影。
這裡四壁光滑,段天涯轉了半天也找不到第二道暗門。
況且護龍山莊本來就是鐵膽神侯的基業,他在這裡閉關,弄一個密室,已經足夠小心謹慎,還弄第二個的話,就有些多此一舉了。
搜尋片刻之後,段天涯終於確認,鐵膽神侯根本不在這裡。
“難道說,義父其實早就離開了?但……又為什麼沒有通知我們,而且還派人一直在外麵守著。”
段天涯想不通鐵膽神侯這麼做的用意,也隱隱覺得這種作風,好像跟往日他心目中的義父,有些不符。
但很快他就放棄探究這一點,因為有更重要,更危急的事情在他心中浮起。
“義父不在,各方高手齊聚之後,居然仍顯出頹勢,也就是說,師父真的有機會走到那一步。”
密室之中靜默了半晌,傳出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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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涯背對著入口,在密室的中心盤坐下來,長短雙刀,被他放在身前地麵上,閉上了眼睛。
走到那一步,是他的師長自己的意願,甚至是一份可能性不大的奢望。
但是無論是成是敗,那在兩個月的時間裡麵,仿佛每一日都會老上一年的刀客,已特意叮囑過,他們師徒之間,不必再見麵了。
那他就在靜室之中,專心誠誌的聽完那一戰吧。
琴聲依舊在,而即將徹底泯滅的天音鎮魔曲,卻像是回光返照一樣,發出了一道不像之前那麼美妙,卻比之前剛強了許多的震音。
廣場上,峨眉派七人震出了最後一響,七種樂器幾乎不分先後的碎裂,七人的身子晃了晃,相繼倒地,昏死過去。
錚!
對抗的音律徹底消失,方雲漢抱琴而起,一手按住琴弦,令琴聲急促的衰弱,止息。
他的目光照著整個廣場上的景象,在琴聲消失了之後,那些人還保持著長久不動的姿態,顯然基本都出現了嚴重的損耗。
眾人四肢不敢妄動,最多是眼神變化,關注著方雲漢下一步的動作。
“還不錯。你們有不少亮眼的表現,尤其是方才的那首曲子,配合幾個道士和尚的手段,幾乎將我的內力壓到五成以下,那應該是你們最接近勝利的一刻。”
等了許久,方雲漢說道,“不過現在,你們已經沒有人能繼續向我走過來了嗎?”
寂然來風,無人應聲。
方雲漢的視線,從那部分在招式或在時機應變上,給他留下較深印象的人身上一一掃過,還有些回味剛才那種感覺。
實話實說,天音鎮魔曲初奏那一刻的壓力,是出乎意料的。
這兩個月的精進,隨著燕狂徒的能力進度提升,他的內力在模板灌輸和自身修煉的雙重推進下,已經明顯比京城那一戰的時候,還要強出一截。
可正道八大門派之間的配合,仍是足夠讓人驚歎。
他們的攻勢,並不是那種流於表麵的招式合擊,而是音律壓陣,多人接替對掌,劍者伺機而動,環環相扣,幾乎可以算銜接的天衣無縫。
隻可惜武當、華山、崆峒、點蒼,這四派的掌門劍客,沒來得及像苦柏道人那樣發出他們的絕殺劍招,就被迫進入對拚內力的環節。
如果那時,再多一個曹正淳或者宮本武藏那樣的高手正麵抗衡,他們其實真的可以傷到方雲漢。
念及此處,方雲漢掃去的視線一頓。
他想起,八大門派之中,是有這種高手存在的。
嵩山少林的了結大師,精通獅吼功、大悲掌等多門絕技,成名數十年以來,無論跟任何人交手,都顯遊刃有餘。
武當的燕衝天,十年前就已經是武當第一高手,卻並未接受掌門之位,而是閉關修煉天蠶神功。
按照上官海棠所提供的情報,燕衝天修煉天蠶神功之後,本來似是出了什麼錯漏,一身渾厚功力,反而變得時有時無,常常臥床不起,病弱不堪。
直到年前,武當的宿敵無敵門,與天幽幫結盟,逼上武當山,燕衝天被打的進入半死不活的狀態,卻因緣巧合,結繭重生,得以真正修成天蠶功,跟趕去相助的正道各派高手,一並擊退天幽幫,擊潰無敵門。
方雲漢見過這兩個人的畫像,可是剛才他們並未出手。
他的視線落在廣場一角。
那裡,了結大師和燕衝天,都盤坐於地,各出一掌,抵在一個頭戴鬥笠的佝僂老者身上。
方雲漢一掃琴弦,一道劍氣從琴弦上射出,越過大半個廣場的距離,切開了鬥笠。
竹笠分作兩半,花白的亂發披散,那人迎著劍氣所來的方向仰頭,露出一張有些許印象的臉孔。
隻是兩個月前,這人還像青年,如今卻像是一名年過古稀的老者。
“宮本武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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