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成王妃三字,賀錦書頓了頓,眸底掠過一縷冷光:
“宋念昕死後,皇貴妃為了滿足義子遺願,與陸家一拍即合,想出替嫁的法子來,與陸賊達成雙贏的局麵。”
一丘之貉!
陸言卿被氣笑,咬牙切齒感慨道:“還真是恩將仇報啊!”
合著她還救出個仇人來唄!
一見鐘情便死了也要拖著她陪葬?
若早知如此,她當初不如裝眼瞎,讓宋念昕淹死在荷塘一了百了!
胸口劇烈起伏,她雙拳攥緊,忍不住在心中唾罵,
“掌印!”
門扇被輕輕叩響,壓低的尖細嗓音在門外響起:“皇貴妃那邊有消息了。”
驟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陸言卿的思緒,她順著聲音望去,隔著門縫,一道模糊的身影弓著身立在門前,姿態恭敬,
是賀錦書派去打探消息的人,
估摸皇貴妃已經得到宋家祠堂被燒的消息了。
她心中默想時,賀錦書已經打開半扇門,以身為遮擋,阻絕外界窺探室內的目光:“說。”
“奴才回稟掌印,方才皇貴妃得到宮外消息,氣急之下暈厥,太醫已經趕了過去。”
小太監低垂著頭,不敢多看:“另有宮人朝勤政殿去,應當是去請萬歲爺了。”
“讓人在勤政殿門口守著,莫要讓人打擾了萬歲,本掌印隨後過去。”
陸言卿隱在閉合的門扇後,看著賀錦書眉眼不耐的吩咐小太監,在心中默默盤算如今局勢,
一切也並非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如皇後所說,對的錯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位者想要什麼結果
賀錦書合上門,轉身便對上陸言卿沉思的模樣,唇角抿了抿,開口:
“本掌印有一計可助你”
“賀錦書,有一計可助我們”
寂靜的室內同時響起兩道聲音,
陸言卿怔愣片刻,而後扶額淺笑:“掌印先說。”
驟然綻放的笑顏晃眼,賀錦書喉結動了動,不自在的挪開眼,
“禍水東引,自身入局做餌投誠,就是不知縣君有沒有那個膽量。”
“有何可怕的,隻要能咬下他們一塊肉,做餌又如何,更何況,我也正有此意。”
陸言卿扣弄著手背粘膩的棉布,眉梢笑意冷銳:
“我賭,皇貴妃不敢說冥婚之事,先帝曾修改律令,以采生之罪遏製活人祭祀之風,若有犯者處以淩遲大刑。
若是被言官知曉皇貴妃用宮人給自家義子陪葬,宋家定然會被言官咬下一塊肉,所以昨夜火燒祠堂之事,隻能有兩種結果,
其一,宋家祠堂失火,
其二,宋念昕短命,未能熬過新婚夜去世,被送到祠堂,陸家女新婚守寡心懷怨恨,縱火將祠堂點燃。”
她抬眸,與賀錦書四目相對:
“皇後正愁沒有皇貴妃的把柄,如今借力打力方為上策。
你救我一事瞞不過皇後,我去向皇後投誠賣慘,不僅可以替你打消皇後的疑心,還能借皇後的力讓皇貴妃投鼠忌器。”
長睫微垂,遮掩眼底瀲灩風華,陸言卿紅唇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賀錦書,你不會讓我死,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