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生得一張明媚嬌豔的臉,發髻散亂,桃花眼裡水霧彌漫。
她咬著唇,修長瑩潤的手指撐在男子粗壯有力的手臂上,越收越緊。
男子將唇印在她唇角,滿意地看著她雙頰暈紅。
“宋瑾言來了?”
任君陌狹長的鳳眸微眯:“嗯,在外麵跪著。”
女子笑了一聲,嬌氣又帶著幾分輕蔑:“讓他跪著吧。”
他一口咬在她耳邊,啃咬舔眼裡帶著倨傲和矜貴。
“好。”
而宋瑾言就跪在門口,他的額角青筋暴起,手緊緊攥成拳頭,呼吸凝滯,似是忍了又忍。
他卻隻能在外麵眼睜睜跪著,這等恥辱他不得不受。
裡頭的任汐瑤素來任性,她抬腿踹了一下任君陌,卻被他一手撈住,隨著她的一顰一笑,宛如月下的妖精,勾人心魄。
她是故意的。
世人皆以為她是十一公主任汐瑤,卻不知她本是任君陌的師傅賀淩央。
那一年,賀家軍擊潰敵軍,元氣大傷,本以為可以大捷帶著軍功光榮而歸,卻被以謀逆的罪名全軍落了獄。
賀家滿門武將,皆命喪穎州,賀家也背上了通敵叛國,謀逆犯上的罪名。
牢籠之中,身著戎裝的女人奄奄一息,在戰場上她奔馳如風,風姿婉約。
如今卻如同廢人一般蜷縮在地上,手腳皆被挑了筋骨,武功儘廢,痛楚深入骨髓,那身衣服血跡淋漓,幾乎能擰出鮮血來,可想而知她遭受了何等的酷刑!
可卻從她眼中看不到半分卑微。
“師傅,你輸了。”
站在牢房外的男人,身影修長挺拔,深眉俊目,漆黑如墨的眸子透著絲絲涼薄。
如同一個謫仙一般溫潤如玉,可這個人,最是惡毒,也最狼心狗肺。
當初他在冷宮差點被扔出去喂狗,是她救了他,將他帶大,養在身邊,教他讀書,練武,學習策論,他才憑借雷霆手段入了皇帝的眼。
可他實在太貪心了,他如今將所學皆用在害她身上,他想要的是整個賀家軍和賀淩央。
賀淩央咬緊牙關,眸子死死地盯著男人,似要將他千刀萬剮。
“我爹呢?”
任君陌眼裡沒有一絲波動:“賀將軍通敵叛國,已被處極刑,屍身就掛在城牆上以儆效尤。”
賀淩央眼睛裡流出血淚。
“我賀家主帥父女二人,保家衛國數十載,可如今卻說我們有通奸叛國之罪,真是好一個賢明的皇帝啊!”
爹爹曾說過,他寧可站死在戰場上,也不願死得這樣憋屈。
男人眼裡沒有半分同情。
“功高蓋主,便是大罪。師傅曾告訴我,君心難測,你說得對。”
多諷刺啊,她的乖徒兒利用這一點,竟就這樣搞垮了賀家。
“我當初就不該收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師傅錯了,真正狼心狗肺的人不是我,是你還未成親的夫婿。如今賀家軍已經改了姓氏,從此編入林家。你精心挑選的夫婿亦是賀大將軍的主刑人。”
賀淩央聞言吐出一口鮮血來。
林觀池是她在戰場萬千屍骨之中救下來的,那時候他不過是一個青樓小倌,後來她將他推舉給爹爹作了軍師。
如今他已成了大將軍。
不曾想,她賀淩央眼光竟如此之差,一個孽徒,一個負心漢!
都想將她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