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洗完澡,身上帶著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味,乾淨光潔的臉上清晰地寫滿了擔憂。
燕時予直接拉開了她的手,站起身來,順手接過她手中的大衣,穿到了身上。
棠許一怔,隻聽他道“你在這邊休息,明天我通知人來接你。”
棠許見他竟是要離開的姿態,“你要去哪兒?”
“回山莊。”
她轉身就擋在他麵前,很認真地看著他,“你得退燒。”
燕時予平靜地跟她對視了片刻,“早點休息。”
棠許死死拽住了他的手,“你在發燒,還要騎馬回山莊,外麵那麼冷,燕先生要是昏倒在中途,那算誰的罪過?”
燕時予看著她,沒有回答。
棠許鬆開他退到大門口,直接將大門鎖死,“上次我暈倒,燕先生沒有直接把我丟在路邊,我這次也沒辦法讓你離開。”
聽她提起“上次”,燕時予眸色微動。
“就當是報恩。”棠許說。
燕時予似乎並不喜歡這個理由。
棠許已經轉頭張望起來,“這裡既然是度假彆墅,那應該有常用藥——”
“如果我說沒有呢?”燕時予緩緩道,“你打算怎麼幫我退燒?”
棠許收回視線,迎上了他的目光。
一瞬間,她便想起了上次,神思混沌之時,握住的那隻手。
她第二天問過房間管家,燕時予是什麼時候走的。
管家回答她,將她送到酒店,請了醫生之後燕時予就走了。
可棠許知道不是。
她知道那隻手是他的。
是他解開了她的裙子,在醫生到來之前,幫她散了熱……
“上次燕先生怎麼幫我退燒……”棠許聽到自己微微發啞的聲音,“我也可以如法炮製。”
說完她就再度走到了燕時予麵前,在他的凝眸注視之下,伸手向他的衣襟。
燕時予卻再度握住了她的手,仿佛是在提醒她,不要亂來。
棠許偏偏不聽。
糾纏之間,燕時予重新跌坐進沙發,而棠許不受控製,直直地撲進了他的懷中——
他的懷抱滾燙。
有著灼人的熱度。
棠許僵了一瞬,抬眼便又一次對上他的眸。
他的眼眸太深、太靜,從開始到現在,棠許從來沒有看明白過裡麵到底藏著什麼。
“起來。”他說。
棠許沒有動。
燕時予的手扣在她的腰上,準備帶她一起起身。
“是你讓我在你身上下功夫的……”棠許低低開口,“可是我下了功夫,你又不高興……我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才算是正確的下功夫,可是我一定會聽話……你幫了我一次又一次,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
她看著他,分明滿目委屈,目光中卻透著沉著。
燕時予不可避免地分了心。
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他甚至知道她是在哪個房間洗的澡,因為這個香型的沐浴露,是他上次用過的……
他猛地帶著棠許坐起身來。
而她依然坐在他懷中,看著他,眸光閃爍,“如果我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你教教我,我從頭來過,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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