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還在為了昨天晚上他獨自回到山莊的事情生氣。
燕時予既不回應她的關心,也不問她是怎麼進來的。
但也沒有拒絕她的提議。
很快棠許就放好了一缸熱水,轉身出來,將燕時予讓進了衛生間。
眼見著衛生間的門關上,她這才轉身打量了起他的房間。
整個山莊的房間都是差不多的布局,然而這間房,除了他剛剛起身的位置有躺過的痕跡,其他地方,齊整得像是沒有人入住。
衣褲、鞋襪都井然有序地放在衣帽間,明明風裡來雪裡去的,依舊乾淨整潔,不染塵埃。
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私人的一麵,棠許得出結論,這個男人,潔癖加強迫症。
她壞心眼地拿起一雙疊放整齊的乾淨襪子,隨手往台麵上一丟。
正在此時,門口忽然響起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棠許一怔,還沒反應過來要怎麼處理,忽然就聽到了一把冰冷的聲音——
“棠許,開門。”
江暮沉!
他怎麼會在這裡?
棠許大腦亂了一瞬,忽然就想起了剛才上樓前門外的那陣喧鬨。
難道那個時候,就是江暮沉來了?
那他為什麼會來敲這間房的門?
他想乾什麼?
棠許迅速冷靜下來,走出衣帽間,來到衛生間門口推開了門——
浴缸裡,挺拔頎長的男人安靜地閉目躺在熱水中,聽見動靜,才緩緩睜開眼睛,漆黑深邃的眉眼,慵懶溫涼。
棠許什麼也顧不上,隻是叮囑“出了點小麻煩,你先泡一會兒,不要出聲。”
說完這句,她反手就關上了門。
燕時予眸光波瀾不興,卻在下一刻,聽到了外麵傳來的對話——
“你怎麼會來?”
“晚寧在哪裡?”
燕時予眸光赫然凝滯。
聽到江暮沉問題的棠許,其實是鬆了口氣的。
原來他是為了薑晚寧來的。
“怎麼,薑晚寧小姐不見了嗎?”棠許問。
江暮沉目光陰冷得嚇人,向前一步,直接將站在門口的棠許逼進了屋子裡。
棠許迎著他的視線,眼神沒有絲毫飄忽。
江暮沉說,“棠許,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的話,你怎麼敢的?”
棠許有些想笑,“或許就是因為我記得你的話,所以我什麼都沒做呢?”
“你在我麵前裝什麼?”江暮沉一把抓住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這世上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嗎?跑到這深山野地,什麼被人捉弄,被人丟在雪地裡……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就是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嗎?晏千山,蘭俞白,還是傅嘉禮?誰是你的目標?還是誰都可以?你以為真有人會瞧得上你?”
棠許靜了片刻,緩緩道“這麼遠來一趟,就是為了來嘲諷我嗎?”
江暮沉聲色俱厲,“我再問你一遍,晚寧在哪裡?”
棠許知道此刻她說什麼江暮沉都不會相信,不能再這麼談下去,至少,不能再在這個房間談下去。
“你放開我,等我收拾一下,回了市區我們再談。”棠許平靜地開口。
“你還敢跟我講條件?”江暮沉幾乎又要動手。
棠許驀地退後些許,沉沉看著他,“你有的選嗎?”
江暮沉險些捏碎拳頭,喘著粗氣看著她。
他在外人麵前永遠是孤高冷傲、氣定神閒的江先生,在她麵前,卻總是這樣輕易地露出本來麵目。
棠許都想誇一句自己有本事。
她掙開江暮沉的手,眼見著江暮沉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她頓了頓,轉身走進了衛生間。
燕時予依舊如她所言,安靜地躺在浴缸裡。
棠許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淋浴和水龍頭,隨後才來到浴缸旁邊。
“我要先離開了。”棠許借著水流聲的掩蓋低聲開口,“水還熱著,你多泡一會兒,但也不要泡太久,會脫力的。今天不要再進山吹風了,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棠許起身就準備出門。
然而下一刻,她卻驚覺手上一片濕熱——
燕時予伸手抓住了她。
她回頭,對上燕時予烏沉的眼眸。
“這是我的房間,我的衛生間,我卻要被你藏起來。”他語氣清淡,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壓迫,“你覺得我是什麼?”
棠許幾乎想也沒想,真誠微笑著開口“你是什麼?你是正人君子,端方持重,一身清白。你的好名聲,不能因為我這樣一個女人給毀了。我怎麼樣都行,但是你不可以。”
她說完,便準備再度起身。
然而燕時予抓著她的那隻手卻不曾鬆開。
“燕先生?”
棠許抬眸,對上燕時予近乎凝滯的深眸。
下一刻,有溫熱的唇覆了上來。
在和江暮沉一門之隔的浴室裡。
他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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