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扇撲流螢_詭秘武林:俠客揮犀錄_免费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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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扇撲流螢(2 / 2)

屍體是死者最後的話語,如果坐視不理這些線索,反而會把近在眼前的真相浪費。江聞俯身在棺材邊上,仔仔細細地檢查著屍體的痕跡,兀自無視了猙獰可怖的表皮,慢慢確定了一些事情。

“這具死屍是死於溺水沒錯,至少跑開謀殺的嫌疑,他的直接死因是溺水,與海上其他禍事相比,沒有不尋常之處。”

對於死者的祛魅,本身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首先,屍體的死因是溺水和風浪,身上的傷口雖然駭人,但仍舊可以看出是鋒利礁石刮刺導致,附著在上麵的貝類外殼鋒利如刀,自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切割。

其次,屍體在水中浸泡的時間,似乎沒有嚴詠春所說那麼長。覆舟慘事按說發生在十天前,打撈起來的時間也有五天,但這具屍體完全不像是經曆過這麼長的時間,反而新鮮的有些奇怪,想來也是因此才被認為是怨氣深重、僵而不腐的恐怖之物。

最後總而言之,江聞並不認為這樣的一具普通屍體,就擁有把全村人嚇得雞犬不寧的能力,更不至於讓嚴詠春打一進屋起就全身緊張,詠春拳勢一刻都沒有放鬆過。

“嚴姑娘你老實告訴我,你在這裡是不是還見過彆的怪事?”

嚴詠春和袁紫衣兩人,本來站在正對大門棺材的左側,僅一步落後於江聞的位置。此時仔細驗屍的江聞忽然轉頭,往兩人的方向看去,袁紫衣嚇了一跳,以為背後有東西出現,受到驚嚇般地也往自己身後看去。

“江掌門果然慧眼如炬,事情就如你所說……”

嚴詠春微微歎了一口,表情卻像是卸下了某種看不見的負擔,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幾日前的見聞。

“三天前的子時,我在村裡撞見了守屍鬼。當時我正開門要出去,隻覺得門外一片漆黑,既看不見道路也找不到燈火。但頃刻間,門縫見忽然閃過形如活人的麵目,遊移不定地盯著我。”

嚴詠春伸手指向了正門,解釋自己不願從門口進出的原因,“那鬼物就如棉堆一樣臃腫龐大,頂部幾乎溢出了院牆。它的腹部凸起就像是葫蘆,隱隱約約有著人臉的輪廓。我揮掌擊出卻隻如擊中空氣,它也隨之蠕蠕動起,忽然就消失在了隔壁巷中,再也找不到身影。”

嚴詠春說到這些的時候,身體有些不自然地顫抖,已經對於自己的信念產生了懷疑,更對自己一直期盼的創造出拳法、解救弱小於危難的想法感到困惑。

其他人或許不了解,但江聞很清楚這種感覺,這種即便武藝通天、劍法如神,麵對著夷怪、希祇也隻能靠著胸中的一腔孤勇向前,孑然獨行的如履薄冰。

“嚴姑娘,武功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但武功是你自己的道路,如果你不走,就沒人能幫你走下去了。”

江聞看著嚴詠春有些憔悴的臉,眼神中滿是堅定與鼓勵。

難怪他一直覺得嚴詠春的神態有點古怪。嚴詠春足夠穎悟、也足夠堅定,因此她已經提前觸碰到了一絲武學的邊界,這不能說是一件好事,卻也說不上壞事,她所欠缺的隻是不顧一切揮招的意氣。

自從進入了南海古廟,江聞就察覺出了其中的氣氛異常,有某種極其壓抑、極度敏感的因素正影響著人們的感知,以至於就連初來乍到的袁紫衣,都會在影響下出現幻覺,在章丘崗村裡看見奇怪的東西。

詭異的氣氛是如此彌漫,以至於即便依托古廟神明的庇護,村民依舊無法從中得到寬慰。他們此刻的內心應該揉雜著親人死去、噩夢來襲的惶惶不安,龜縮於深夜冷清的古廟之中,就連嚴詠春都瀕臨極限,隨時可能陷入同樣的崩潰之中。

如今的局麵還能依靠著嚴詠春的武力控製,可再這麼下去,未來的情況可以預見。這種現象在古代戰爭中常有出現,雖然發生的頻率不高,可一旦發生就會影響整場戰局

那就是營嘯。

所謂營嘯,指的是軍士精神緊張,突然整營亢奮、崩潰,一潰千裡。嚴重的情況下,人們會魔怔般地相互格殺,至死方休,由於夜晚不辨敵友,並且容易有風聲鶴唳的狀況,因此營嘯常常發生在夜間,又可被稱作夜驚。

有的時候,的確不是人越多就越好。

從江聞剛才的談話來看,即便是這座村裡最有學問、閱曆的長輩耆老,言語之中依然充滿了江灣古村怪異的迷信與避諱,對於眼前離奇事物保持著一種非常懼畏的態度。

他們所見到的鬼到底是對於暴死的恐懼、還是對於親人的思念,已經很難講清楚了,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都認為自己作為送他們上龍舟的人,本身就背負著不可逃避的罪責。

江聞不知道該怎麼化解,畢竟成見是一座大山,數十年形成的認識更是根深蒂固,絕非某人一番獨有見解的話語,就能管教眾人幡然醒悟。

同樣的壓力、同樣的困惑、同樣的不知所措,像營嘯這樣的事件不僅發生在章丘崗村這樣消息閉塞、怪談成風的地方,即便在幾百年後的現實生活中也不鮮見。

就拿逝去未遠的2012來說,全球宗教呼喊著世界末日的口號加戲自欺的人可不在少數,就連平安無事都能變成誠心禱告的功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不過是自發、自有、自我加強的一種“營嘯”嗎?

引導情緒有效的發泄,或許也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手段。

“我知道了!陽宅陰居,神人守戶的辦法,就是某人在貼符無效後想出來的招數,想用魔法打敗魔法、迷信打敗迷信,一旦村裡人對死屍習以為常、死者化為白骨之後,一切恐懼自然煙消雲散。”

江聞緩緩歎息道,“這人道法不見的高深,卻如此了解人性,可他不應該看不出來,嚴姑娘你未必能撐到事情過才對吧……”

紅紙上的神人依舊怒目圓睜、胡須戟張,無聲無息地獨處於廳堂之中,似乎有一圈怒火化成的神光籠罩著這裡,用忿怒相壓製滿場的淒風冷雨、鬼魅森森。

江聞試圖將思緒與對方接近,搜尋其中的線索,內心壓製已久的環境渲染卻也因此而出現鬆動,似乎有直接告訴他,黑暗中出現了些不太妙的東西。

江聞緩緩踏出一步,若有所思地看著屋外的夜色,黑漆棺材底部的滴水聲此刻驟然加快,清清楚楚地響徹屋內,房門之後更是傳來的不停敲打門板、器物碰撞的劇烈聲音,仿佛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包圍了這裡,伺機而動發起進攻。

“彆怕,鬨凶罷了。”

江聞不動聲色地抬起頭,青銅古劍猛地斬向廳堂中的神案,一劍便砍下一塊木頭,飛濺的木屑引發巨大的聲響,瞬間壓過廚房裡傳來的敲擊聲,萬籟再次俱寂無聲。

袁紫衣和嚴詠春此時卻低頭不語,仿佛對怪聲毫無察覺,雙眼中滿是迷離恍惚之色,連近在咫尺的江聞都不能察覺到。

可就在此時,洞開的大門忽然被強風吹動,黴斑似的白色符籙撲啦啦地作響,像是萬千展翅欲飛的蛾子,而門外那棵高大上的柏樹上麵,猛然亮起了兩顆赤色通紅、宛如燈籠的眼睛,一道比黑暗還要深邃的影子在枝頭端坐著。

那影子就像一個肩膀寬大,卻沒有頭顱的人形身影,宛如斷掉的頭部直接連接著巨大如輪的身體部位,摺疊著一雙巨大的翅膀,碩大紅光閃耀著危險的光芒,凝視著江聞三人。

江聞赫然一驚,驚訝的不隻是對方非人的外表,更是對方極其形似自己印象中的恐怖造型——但這個形貌,本應到1966年11月12日,在美國西弗吉尼亞州鄰近的當地公墓中才被目擊到!

“來得正好,看劍!”

白玉斬蛇劍化虹而去,江聞如同蛟龍出水,猛然躍至與丈餘的樹枝平齊,玄之又玄的劍招從四麵八方撲向無頭身影,滅殺對方一切逃脫的可能。

但是無往而不利的劍招,竟然像是落在了無處安放的空氣之上,樹上的怪異形影猛然起身,又分裂破碎成無數的星點,就這樣從江聞附近的土地、牆壁、屍體、空氣中瞬間抽離,聚合成一團難以形容的深色物體直衝天際而去!

江聞輕功力道散儘落回地麵,忽然發覺視野中的異樣消逝殆儘,袁紫衣和嚴詠春的眼中也慢慢恢複了神采,恍然驚醒般地回過神來,卻不由自主地因為恐懼喘著粗氣。

“他們說的守屍鬼,原來是這個東西!”

江聞看著滿天四散的黑影混入夜空,立即就想到了古書曾記載的一種東西,叫作眚。

“眚”這個東西,可能大部分人從未聽說過,甚至這個字都屬於生僻字。但古籍中關於它的記載比比皆是,隻不過通常都隻有宋史、隋書中的隻言片語,又或者零星分散於各地的縣誌當中。

《明史》中記載天啟六年五月壬寅朔,“厚載門火神廟紅球滾出。前門城樓角有數千螢火,並合如車輪。”《隋書》中記載,後齊河清四年三月,“有物隕於殿庭,色赤,形如數鬥器,眾星隨者如小鈴。”

而到了《普寧縣誌》中更加具體,也將它的名字寫了下來“崇禎十六年癸未夏,有馬流妖眚狀如熒火飛人家作崇,博之則散若群螢無數,聚則光如鬥。”

這東西平日裡迷惑人耳目,偶也有撲人掠傷事件,往往在大災死傷之後出現,而在國外,其實也有一些比較著名的眚事件,例如喬治華盛頓在美國獨立戰爭期間遇到了詭異的綠眚;二戰時期,英美空軍對德國進行空襲時,遇到了大量的眚狀物,一開始還以為是德軍的某種秘密空軍武器或飛行器……

眚,這可能是世上最為無害的夷怪,也可能是世上最危險的東西,因為牠代表著人們可以親手創造出自己最恐懼的東西。

而牠總是冷眼旁觀著,所要做的隻不過是在一切恐懼開始發酵的時候,輕輕地推站在深淵邊緣的我們一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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