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非俞家之人,應該可以離開這裡吧?”
大弟子朱放沒有去看俞震天此時的臉色,而是抬頭望向屋頂之上的渣老三。
渣老三忽然大笑起來,眯眼道:
“自然沒有問題,不過,你們現在僅剩兩息時間。”
“足夠了。”
朱放重重鬆了口氣,說罷便直接轉身朝院外急速奔去,而他身邊的兩名師弟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跟上。
“你們……一群孽徒!!”
俞震天整個人怒不可遏,縱身躍起朝三人抓去。
其他人也就算了,但眼前這三個弟子乃是他從小收養,悉心教導到大,這些年,他在三人身上花費無數心血。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他們的背叛。
“大家快逃,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朱放大喝一聲,和另外兩名弟子全力出手,跟俞震天對轟了幾掌。
在一陣劇烈的氣勁爆響聲中,朱放三人被俞震天給擊飛出去,砸落在旁邊的假山上,將堅硬的岩石都給撞出了裂坑。
朱放三人皆是身受內傷,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滾落在地,幾乎已經無法再站起身來。
也就是趁著這個空檔,其他的武館弟子學徒們不再有任何遲疑,立刻抓住機會四散而逃。
連大師兄都在逃命,他們再不逃,留下來也隻是白白送死。
此刻,俞震天白發淩亂,身軀都在顫抖。
“為什麼?”
他沒有去理會其他人,而是咬牙切齒地質問朱放,目光中既有憤怒也有深深的失望。
“時間到了!”
渣老三抬手一刀,隔空斬出一道刀氣,直接將院中的一株柳樹劈成兩半:
“從現在開始,誰再敢亂動,便如同此樹!”
見到這一幕,還未逃走的人頓時亡魂皆冒,身下的腳步立刻止住,不敢再動分毫。
“完了!”
張大壯咽了咽口水,望著那棵大腿粗的斷樹,麵色猶如死灰。
李慕生搖搖頭,沒有說話,張大壯轉身顫聲問道:
“阿生,你為何不逃?”
“這話好像是我應該問你吧。”李慕生側頭。
張大壯緊緊握著手中的棍杖,那張滿臉橫肉的臉龐露出一抹苦澀,歎氣道:
“其實我也怕死,可如果不是老館主當初收留我,我早就凍死在很多年前的那個冬天。”
“所以我不能走,雖然我知道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此時院中已沒有多少人,李慕生在旁邊的石階坐下,緩緩點頭:
“一碼歸一碼,雖然俞老頭這個人自私又小氣,還勢利眼,但該還的恩情還是得還。”
而與此同時,大弟子朱放麵對俞震天地質問,伸手抹了把嘴角的鮮血,忽然笑了起來:
“師父,你問我為什麼?那我問問你,大公子、二小姐以及俞家一眾家眷此時又在哪裡?”
聞言,俞震天驀地愣住,滿腔怒火隨之一滯。
朱放則是繼續說道:
“師父,其實你早知道渣河七賊今日會來,所以提前安排將大公子他們送走,卻留下我們一眾弟子代你們俞家受死,是不是?”
俞震天沒有說話,朱放麵容逐漸變得扭曲:
“平日裡說將我們當作親兒子看待,到頭來還不是成了你俞震天替死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