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徹底查明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溫塘也不願意懷疑同事,但說實話……調查莫家案子的時候,動用的警力並不少。
因案子過於吊詭,很多沒有接觸過這種案件的基層人員,對此肯定是有太多疑慮的。
若不是上頭要求了不可泄密,這案子的內情被媒體知道,絕對能把整個省的公職係統架在火上烤成焦灰。
“那現在咱們能怎麼辦?”敖芥唉聲歎氣道,“這凶手是抓到了,但他明顯隻是受人指使,但卻死不開口。”
“你說這到底是為啥啊?”
敖芥百思不得其解。
溫塘揭開壓泡麵蓋的筆記本,低頭冷哼了聲:“還能是因為什麼,怕背後的人唄。”
一個能指使惡鬼行凶的幕後凶手,換了任何一個普通人,肯定都會懼怕。
“雖然他不開口,咱們也能給他定罪。但他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傷人,而且受害者並沒有死亡,他主觀意誌也不是殺人,隻是為了毀掉房間內的符籙,並替換莫顏書身上的護身牌。就算真的到了法庭上,他也絕對不會被判死刑。”
“但如果他在這裡招了,還把幕後主使給供出來,能不能在監獄裡活到主謀被捕,那就是個未知數了。”
“換你,你會怎麼選?”
不配合調查,但沒背人命,蹲個幾年牢就可以出獄。
還是坦白從寬,但在主謀落網前,日夜不敢安睡,生怕一個不留意,就悄無聲息地被搞死了。
敖芥拿著泡麵叉子,登時愣住:“那您這意思是,這個川童鐵定是不會招了?合著咱們這一宿是白熬了?”
溫塘已經埋頭呼嚕起泡麵,吃了兩口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啊,還有得學!咱們的工作肯定是有用的。更何況你沒聽說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溫塘說得神神秘秘,敖芥呆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總算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頓時心情好了不少,開始飛速炫起泡麵。
不過實話實說,辦公室裡囤的這個香菇燉雞口味兒的泡麵,真的吃不慣!
……
閒不住的黃西空,確認夏之淮傷勢好得飛快後,就出門去溜達了。
黑夜降臨在洛城,燈光照不到的角落,黃西空坐在江畔的石階上,低頭看著從水麵下探出頭的水鬼,手指捏著兩顆珠子慢悠悠地盤著,漫不經心地問:“說說看,莫有群最近有什麼動靜沒?”
頭發像水草一樣,在水麵鋪開的水鬼,臉色青白得像牆上剛刮的膩子,麵對千年厲鬼的詢問,也不敢不答,嘴唇從水下冒出來,嗓音都透著股陰間的寒氣:“我按照大人你的吩咐,在莫有群家附近那條小河溝裡蹲了好長時間,沒見著他有什麼異常的。”
“他宅子裡一隻鬼都沒有,家裡好像還有辟邪的鎮物,所以我也沒辦法靠近他的彆墅。”
“最近他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每天身邊都跟著秘書和助理,或者司機之類的,來去匆匆,好像在忙工作。”
“不過……最近有一個女孩子去他家找過他,但沒有見到人,就被打發走了。”
“那女孩兒身上有隻胎鬼,但不成氣候,對她也造不成多大的傷害。”
黃西空盤著一對圓珠子,輕撚指尖:“知道那姑娘的信息嗎?”
水鬼搖了搖頭:“她就去了一次,而且看著很像是被莫有群那渣男給騙了,門衛隻是稍微表現的嚴厲一點,她就被嚇得快哭了。”
“你那個水鬼朋友呢?”
女水鬼在水裡吐了兩圈泡泡,才慢吞吞地說道:“您之前不是說想讓我們打聽一下,有沒有鬼了解莫有群母親的情況嗎?她說有些門道,就走了。”
“到現在都沒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黃西空凝眸問道。
女水鬼搖了搖頭:“沒有。”
“不過她去的時間也不長,這還不到一天呢。”
黃西空撐著膝蓋起身道:“但願她不是自己跑去莫有群母親那裡了。”
女水鬼不解地問道:“她就算去了又怎樣?她是水鬼啊,一般的人又看不到,應該沒什麼危險。”
黃西空低頭沉聲說道:“你以為我為何讓你們跟其他鬼打聽,而不是我自己去她家探情況?”
女水鬼忽然瞪大雙眼:“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