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小廚房裡,君無然端坐在桌前,手指把玩著許妙言喝過水的茶杯。
語氣漫不經心地道:“你說他們在聊些什麼呢?”
另一個聲音輕笑一聲,語氣輕快:[放心吧,他們就是正常朋友而已,莫東隅他有喜歡的人。]
“是嗎?那你急著出來乾什麼?”君無然冷笑一聲。
[我……我那是關心娘子的身體。還不是你因為你,我才出來的!]
“哦。”君無然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反正我警告過你了,喵喵不喜歡被人強迫,你要控製住自己!]
君無然神色淡淡,薄唇輕啟:“你說你是從未來過來的?那未來的我們,是何時成婚的?”
[這……我隻能告訴你萬事順其自然就好,一切以喵喵的想法為主。
再說一次,千萬不要對喵喵存著陰暗的心思,她不喜歡!
好了,我先走了,希望我們以後少見麵吧。]
周圍靜下來,君無然感覺識海中的神魂一瞬間消失不見。
他深吸一口氣,一股酸澀之感湧上來,心裡莫名有些委屈。
一個是舊相識,一個是未來的道侶,就自己沒名沒分……
君無然是在許妙言昏迷的第二天感知到另一個“君無然”存在的。
準確來說是另一個“君無然”主動現身的讓他發現的。
不然他一個低階的半妖怎麼可能察覺到呢。
半個月前,當他眼睜睜看著許妙言吐血倒在自己眼前,隻覺得整個心臟好像被蠱蟲啃食殆儘了,空空如也。
將許妙言安頓在床榻之後,注視著少女慘白的麵容,他整個人陷入一種深深的自我厭棄之中。
好像從小到大每一個靠近自己的人都會變得不幸,難道自己真的不該存在於世。
君無然內心惡劣地想要毀滅整個世界,周身戾氣不斷瘋長。
另一個“君無然”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一道聲音自識海傳來,語氣冰冷:“你是想要放棄自己了嗎?難道你想讓她我遭受非議嗎?”
君無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上的戾氣慢慢散去。
緊接著他得到了一個令他十分震驚的消息——
她和慕容姑娘以後會是道侶,哦,準確來說她不姓慕容,她姓許,名妙言。
另一個來自未來的“君無然”說:這時候自己隻是因為重傷,暫時失去了記憶,實際上這時候自己已經對許道友很在意了……
君無然想破腦袋也隻有身為半妖的二十幾年的記憶。
在這二十幾年短暫而又單調的記憶裡,隻有數不儘的咒罵和挨打,冷眼和嘲笑。
對一個人在意的感覺,好像從來都沒有過。
道侶,這個陌生而遙遠的字眼,是自己從來沒有奢望過的。
君無然片刻有些茫然,他仔細回想和許妙言這兩個月來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知為何心口跳得有些快。
這種陌生而奇妙的感覺,真的不是蠱蟲的原因嗎?
君無然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他抬起手掌下意識放在心臟的位置上。
胸腔內有節奏地跳動著。
或許他是真的很在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