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笑,無人記罰。
溦王沉下一口清茶,蕩去心中片縷濁氣:“岑大人如今有空,還是想想春闈吧。”
今日朝堂,議及春闈。
而一貫獨攬重任的左丞相江闊,竟當眾“讓賢”右相阮慶。
官家賭氣應下時,右相阮慶甚至沒反應過來,隻當是江闊這隻老狐狸拿他虛晃一槍。
此事一定,自然對溦王有利。
江闊一向剛直不阿,無論溦王如何示好,他對幾個皇子皆是一視同仁。
而阮慶,他與溦王雖在南境問題上有所分歧,但與岑廣德卻有些私交,這是連江闊都意想不到的。
由此一來,春闈之中,溦王便有了可乘之機,擇賢入仕。
華樓中,一陣喧聲騰起,蕩卻嘈雜,堂中圓台漸漸被水氣氤氳,薄紗繚繞似仙境。
短橋之外,女子提擺踏上,腰身輕軟似柳,淺衫伴形而舞,一如往常。
唯獨多一層白紗覆麵,雖掩去半副風情,僅餘一雙媚眼惑人,反而欲拒還迎,引人遐思。
溦王眼掠堂下,漫不經心道:“岑大人先行。”
岑廣德聞言,躬身離去,春闈在即,確該早做準備。
一壺清酒盛上,溦王獨自淺酌。
堂底下,樂舞未儘,歡聲不絕,絲竹管弦聲嘩上層樓,四麵浮光繪夢,堂中女子如天仙飛舞,不沾周塵。
略過麵紗,溦王鎖住那一雙眼,一貫地撩人心魄,卻比往日更生幾分愁情。
目光幽邃似夜,殆儘浮夢後,卻仍難持回,尋一縷繾綣而去。
隱雲居內,未燃燭火,窗前二人借著月輝看清彼此,灼息交纏著壓迫和不安。
柳琬想要逃離,卻半分無法動彈,被縛在窗台和男人之間,竭力掩藏著忐忑。
“為何?”
溦王支起她下頜,強迫柳琬看向他,水潤仍盈在她眼底,麵紗揭下後的姣麗泛著浸紅,皆是淚跡。
她的眼神中竟有難過、失意,哪怕為他所欺時,也隻是屈辱,不曾如此入心。
捺下無端慍意,他再一次問:“他是誰?”
元夜之後,溦王時而思及柳琬之事,一種感覺油然而生——在柳琬背後,有一個能力龐然的護主。
柳琬不過一介身無所依的女子,富於天姿國色,生就豔姿媚骨,無論江滬或京都,皆趨之若鶩。
如此風情,怎能守身至此?
溦王不放過柳琬一絲神動,而她的眼神忽然堅定,如一方磐石延亙在他眼前,沒有鬆動的可能。
一道吻強勢地落下,柳琬避之不及,被其狠狠咬住,她緊閉齒關,卻逃不脫唇噬。
血腥彌漫鼻際,柳琬後知後覺著唇瓣傳來的痛,而男人還在狠惡地啃噬,並未打算放過她。
一陣寒風打至窗頭,迎麵撲上男人峻容,而後被削立開去,撫弄過他的耳鬢。
溦王一刻清醒,換作眷戀地舔舐,咽下一喉腥氣,用他以為的安撫,強勢道:“本王碰過的,便是本王的,你敢逃試試。”
柳琬緊抿唇口,血鏽被隔絕在外,她始終一言不語,而眼裡漸生慍意。
為她擦去唇上血脂,溦王想退身離去,卻像是中了媚術,難移目光,不願放手。
吻再次落下,是輕柔的,誘哄的,從耳後往下至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