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懸的圓月在一點點西沉,文盈被大公子摟抱著睡了一夜。
她原以為折騰這般久,自己許是睡不踏實了,但沒想到在大公子懷中這一覺睡的很沉,隻是這一宿過去,分彆的日子便要開始倒著數。
她與大公子再一起又呆了兩日,許是因為綠兒的事叫秦慕人都生了些不悅,也許是都知曉大公子對她的看重,她這兩人過的倒是很舒心,舒心得叫她覺得不吉利,好似臨死前的黃粱一夢。
分彆時,她確實被留了下來,秦槐君手下的婆子跟在她身後,等著她與大公子告彆,便帶著她去準備好軟禁她的彆院。
如今還未曾立杆起勢,他們走時兵分了幾路,就是之前關押著的那些暗衛也儘數被放了出來,如今騎馬跟在大公子身後。
“等我回來。”
陸從袛看著麵前的人,喉嚨有些苦澀發疼,卻隻能忍耐著,最後千言萬語隻變成這一句話。
你不要出事,等我回來。
有你在等,無論如何,即便是爬,我也會爬來尋你。
但文盈卻是不必要似他那般忍耐,她眼眶中儲的淚半點沒遮攔,直接順著麵頰流下,她吸了吸鼻子,至極幾步衝到大公子懷中,緊緊環上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懷裡。
她突然的跑過去,身後跟著的婆子伸手要攔她,但卻因他動作太快沒攔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繼續依依惜彆。
“我帶你走。”陸從袛的心徹底軟了下來,更是不打算壓製心中所有的情緒,乾脆不管不顧起來,“不必管什麼其他,我帶你走。”
文盈卻是輕輕搖搖頭:“咱們不是說好的嗎,我隻是……有些舍不得,我抱一會兒,一會就鬆開。”
似有千萬思念儘數從身上散發出來,緊緊將二人纏裹在一起。
可等待著的人卻看不過眼,文盈身後的婆子道:“陸大人,還是快些放開罷,若是再不走,等下趕不上回楊州的船了。”
文盈在他懷中蹭了蹭,這才深吸一口氣,與他徹底分開。
婆子們麵色不善,見二人分開便要上前拉人,陸從袛則是此時將佩劍抽了出來,直接橫在了為首的婆子脖頸上,叫她伸出來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婆子瞬間慌了:“陸大人!有話好說,我這老婆子的命不值錢,但若是被秦大人可不好了!”
陸從袛冷嗤一聲:“你還知你命不值錢,竟還乾搬出秦大人來。”
他的劍稍微向著婆子的脖子更近了一點,瞬間破了皮,又血珠落在了他的劍上。
“我的人現在交到了你們手上,我是很不放心,原本還猶豫著要不要殺雞儆猴,可方才看著你對她最不敬重,我倒是沒什麼猶豫的必要。”
婆子連著哎呦了好幾聲,而後抬手猛扇了自己一個巴掌:“不敢了,老奴再也不敢了,盈姨娘在楊州這段時間,老奴一定將她當親祖宗般護著!”
陸從袛雙眸微微眯起:“是嗎?若是我走了,你反過來要報複她該怎麼辦,我即便是追過來再殺你,豈不是還要叫你多逍遙幾日?”
婆子實在忍不住哭出了聲,連著發了好幾個毒誓來保證,最後連自己小孫子的命都發在了毒誓之中。
陸從袛這才稍稍滿意了些,轉而看向文盈:“這人,你可要留?”
文盈睫羽輕顫了顫,當即明白了大公子的意思。
這人畢竟是秦槐君手下的婆子,雖說殺也不要緊,但如今大公子與秦槐君關係本就緊張,最好還是不要隨意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