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書台後,孟津依舊佝僂著背縮在椅子上閉眼打著瞌睡。
顧玉晗就這麼靜靜待在他旁邊,左右偷瞄了沒人,暗中施法變了一隻蚊子跑到他耳邊吵鬨。
聽他唉喲一聲,顧玉晗連忙收了法術:“孟道人,弟子有要事相求,多有得罪還請孟道人見諒。”
“不礙事不礙事。”孟津睜開雙眼,枯井般的雙眸凝視著她,“老人家就是這樣。許久不見顧仙子了,隻怕離元嬰不遠了。可喜可賀!”
“不敢不敢。弟子資質不夠,見識不足,還未能參透。”
孟津仰頭大笑:“不急於一時。再磨練一番心性後,仙子破除了眼前迷障,自是水到渠成。”
“借孟道人吉言。”顧玉晗笑道,“弟子想要尋宗門名冊,不知何處有?”
“名冊啊。嘶,這樣東西可不好找啊。”孟津領著顧玉晗走向通天梯,忽然轉入一處入口,“這裡是玄元宗自立宗開派以來,近八百年內所有弟子的名冊了。不知仙子要尋哪一年的?”
哪一年?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卷軸,她怎麼知道是哪一年。壞了,她不會是要一本一本地找吧。
救命啊!這麼多!
“玄元宗每十年收一次弟子,一次三千名,上麵記載著各個弟子的信息。”
十年三千,這裡八百年,不就是有二十四萬個。
“我突然不想找了。”
放棄了,就當他死了吧。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可是某人當初立下的壯誌。”公孫敬之故意拿那日在無隱麵前說的話激她。
臉疼!早知道就說這大話了。
要是孟津能看見她的想法,現在就會看見一個她一邊在地上撒潑打滾一邊喊道:“我不乾,我不乾!嗚嗚,這得看到猴年馬月啊!”
另一個她極為冷靜地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無隱又沒有設定時間限製,慢慢找也不急。再耽擱時間,更看不完了。”
正糾結著,公孫敬之又用話嚇她:“你要是不怕到時候被無隱抓走折磨,你就放棄吧。”
無隱的性格她又摸不透,萬一她惱羞成怒,說不定就遷怒到她身上。
一頓天人大戰後,顧玉晗還是決定再垂死掙紮一下。
“多謝孟道人,我也不知是哪一年的?隻大概記得名字。不知道人是否對裴清都有印象?”
“老夫上了年紀許多事情都記不住了。”孟津為難道:“那可得費些功夫。左手邊起是第一年的弟子名冊,仙子慢慢看。老夫先行一步。”
“多謝孟道人。”
欲哭無淚,居然還是要一份一份地找。
“顧平安,我這可都是為了你。你日後一定好好報答我。”顧玉晗一副壯烈犧牲的模樣。
公孫敬之故作嬌羞狀,但嘴上又很敷衍:“嗯嗯,知道了。快找吧,我幫你盯著時間,省得錯過宗門大比。”
嗚嗚~~
字又小又密,看不清楚。她不會近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