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瀾掏出一隻土豆放在大石後麵。
此物秧苗矮小,大石也隻能擋得住它。
一棵秧上掛了四五個土豆,每個都足有成人兩個拳頭大。
程大山看見時,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這……是土豆?”
“銀子花的不虧吧。”
程大山訕訕的,虧還是有些虧吧!
衙役們都等著吃飯,他又宰了同僚一回,心裡才稍稍平衡。
文瀾回去,交給她娘二兩銀子。
張氏的狀況不大好,用過飯之後就挨著包袱半躺著,見女兒遞過銀子也隻勉強笑了笑。
“娘又頭疼?”
不應該啊!
這幾日吃的都是她用精神力養出的東西,頭疼早就緩解了。
“昨夜叫風吹著了。”文德厚本不想理她,見她關心張氏才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整日淨顧著些黃白之物,娘難受了一早晨也不見你來問問。”文洵拉著臉諷刺她,“以前那姓林的有個頭疼腦熱,你不是很會看顧嗎?”
文瀾:“……”
怎麼什麼事都能扯到林正言身上去,她出來這麼多天了,都擺脫不了這人?
文遇申請出戰,叫文瀾一把按回去。
“大哥愛怎麼說隨便吧。”
她蹲在張氏身邊,伸手摸了摸她額頭,並不燙,沒發燒就好。
“今日到宿城,若是疼的厲害就請郎中來看看。”
張氏沒應,握住她的手,眼睛卻看向了文洵。
“老大,我們已經流放了,你再拿話刺你妹妹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我就你們三個孩子,你們之間不能好好的嗎?”
文瀾蹲在張氏身邊不吱聲。
文洵看了她半天,忍不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之前不是很能和我頂嘴嗎?”
“文洵!”張氏提高了聲音。
“娘,她故意裝可憐呢,前幾次她牙尖嘴利的時候您不是不知道啊!”
“我知道,可這是你拿林正言傷她的理由嗎?”
張氏痛苦的揉了揉額角,她隻擔心女兒傷的太深過不去林正言這個坎,偏還有個三天兩頭提醒的。
文洵沉默下來,攥住了一直掛在腰間的荷包。
文遇忍了半天,終於逮了個他姐沒注意的空子。
“大哥是讀書人,在翰林院做的又是編修各朝史書的活兒,什麼道理不懂呢?你心裡清楚,整件事裡就算二姐有錯也沒起太大作用,流放還是在爹。”
他揣著小手,說的冷靜而緩慢,近乎殘忍的掀開了文洵心裡的東西。
“隻是你得恪守孝道,不能怪爹,隻能欺負老實的二姐。二姐在乎林正言,你想叫她心裡不好受,自然要時時提他還有……”
他指了指文洵攥住的香囊。
“你怪二姐,也是覺得她為了自己的幸福攪了你的吧。文家的婚書沒來得及退,可你和那位姑娘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