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這鬥笠,不然張氏的病怕要更重。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發起燒來。
“大娘,先披上些,我去灶房煮個熱湯。”文琴拿一件厚實的棉衣過來,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了張氏。
王氏在一邊掩嘴輕咳了幾聲,似乎想說什麼,最後沒說出來。
“我去請個郎中過來。”
張氏平日風風火火,什麼事兒都做的主,突然倒下了,文瀾隻覺得她虛弱的不像話,心裡酸酸疼疼的。
正轉身欲走。
“文瀾!”
文瀾轉過頭來,疑惑地看向她爹。
“挑有名氣的醫館,年歲大些的郎中,不要怕花銀子。”文德厚沉聲叮囑。
文瀾應下,又取了鬥笠,去找程大山。
“你要出去?”程大山第一時間警惕起來。
林正言的人在旁邊跟著,文瀾出去要是跑了,他可擔不下這罪過。
“我娘病了,我找個郎中就回來,作為交換,下次你買米不收你銀子。”她不想浪費時間,徑直開出條件。
“唔,那你快去快回。”程大山摘下腰牌給她,又提醒道;“你如果逃走,文家罪過就要重判,你娘和弟弟……”
“行了我知道。”文瀾收好腰牌,風風火火的出門。
宿城很大,街巷交錯。
眼下天色沒黑,她也不好飛簷走壁,隻能一條街一條街的找,偶爾逮住一個還在外邊的人問問。
花了好半天才打聽清楚,頂著鬥笠直奔內城。
內城一家門臉堂皇的客棧。
“頭兒,文家那個小姑娘在找郎中,現在往內城來了。”
兼榆正坐在擔子上擰出衣角的水,聞言立即道:“這好啊…頭兒你去正合適!”
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幾個比他們頭兒醫術更好的了!
慕容晏也是如此想。
當下找了一身行頭,背上藥箱,扮作遊方郎中,趕去內城門口。
他出現時,文瀾正好進來。
倆人的鬥笠一模一樣,都遮的看不見臉。
慕容晏特地寫了一個碩大的“藥”字貼在箱子上,見了她,抬手伸過頭頂,搖了搖虎撐醫鈴。
虎撐套在白皙的手指上,上繪日月星辰,隨著他的搖動,一陣清脆的鈴聲響徹雨幕。
虎撐舉過頭,代表行醫者醫術特彆高明。
可惜文瀾不懂,掃了一眼就匆匆而去。
她爹說的有道理,找郎中要找有名的醫館,找歲數大的,像這種在街上晃悠的小年輕兒,一定沒什麼本事。
慕容晏定在原地,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裡,想不通她為什麼不搭理自己這個現成的郎中。
兼榆至少還賣了她一個鬥笠……
他褪下虎撐,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文瀾繞了好幾圈,才找到城裡人口中這個宿城最有名的醫館。
外邊下著雨,醫館裡還零星有幾個病人。
看診的桌子後頭,一個寬袍大袖的老頭站在小郎中旁邊,時不時指點幾句。
文瀾一見這老頭兒,眼睛立馬爆發出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