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和林家的親事收場雖然很難看,但張氏還是覺得女兒如今已經很有主意了,應該問問她的意思。
“不急,再看看。”文瀾淡淡道。
就算是好看的東西,要拿到家裡也得看看合不合適。
“是要看看……”
張氏心裡有了數。
短暫的幾次接觸來看,慕容郎中為人不錯,如今又住在他們附近,日後瀾兒如果真嫁過去,有事也能及時找回家。
就是這人行醫不定,不知道能在黎山這種地方住多久……
還有,家裡現在太窮,根本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給女兒做添箱,怕會被人看輕了去。
還不止如此。
當時宿城門前。
她承諾過阿雅,文家一定會八抬大轎風光迎她進門,這話不是說說的,都要用銀子來實現。
如今已不用上工,是時候想些法子賺錢了。
“對了,你那藥是怎麼回事?”打定主意,張氏突然想起這事來。
剛才在門口文瀾含糊其辭,她便沒細問。
“哦,他說我身體有些寒涼,叫我調理調理,一會兒我自己煎。”
張氏蹙眉摸了摸她的手心。
果然有些涼。
“彆不當回事,聽人家的好好吃藥……”
“知道啦。”文瀾答應的很痛快。
幾人又說了些話,張氏回去琢磨生財之道,文遇暖和好了繼續去下邊組裝他的東西。
外邊雪還在下。
天地之間儘是茫茫白色。
屋裡卻很黑。
隻有白布糊的小窗子透進一點可憐的光。
比光更多的,是擋都擋不住的冷意。
文遇前邊點了兩盞油燈。
借著光將桌底中軸拚完,他搓了搓手,奶呼呼的吐出一口氣。
“上來趴會兒吧,以後時間多著呢,著急做什麼?”文瀾挪了挪,將自己原來窩著的地方讓出來。
文遇毫不客氣地縮進去。
此時天黑的快。
申時過半天色便開始轉黑。
眾人聚到王氏那屋吃了個飯,又散開。
一夜過去。
第二日衛雅拉著文瀾起來習武。
一推門,沒推開。
“怎麼回事?”文瀾湊過去看。
隻見打開的一點門縫裡,有將近一半都是白色的雪。
“怎麼會這麼多雪?”衛雅吃了一驚。
從前的虞都。
冬天落雪最厚的時候也才剛剛能沒過腳。
這個厚度……
能高過一個小孩兒了吧。
兩人合力,才將門推開。
放眼望去,滿目都是白色。
隻有露在外頭的半截房屋有些灰。
文瀾比了比高度。
雪麵正好到她的腰。
“今天不練了吧。”她問衛雅。
“習武一事最忌中途停下。”衛雅嚴肅道。
好吧。
那練。
兩人找出原來刨地的鏟子,一點點往外刨雪。
剛乾了一會兒。
中間那屋的門發出一聲掙紮的響動。
響了兩下,沒開。
“娘,外頭有雪堵住了,你等一會兒,我去清走。”文瀾揚聲道。
那邊靜了靜。
半晌響起文德厚的聲音。
“儘快,我今日還要去縣衙。”